不過……孟管家一開始讓蘇意給賞南上課的目的也並不是希望賞南成為多博學的人才,隻是為了讓他多學一些有利於獨自生存和方便生活的東西。蘇意能看出來賞南在陸家受重視的程度,孟管家是陸家老宅的一把手,能讓他出面請自己,可以想見賞南在陸家的地位。
但蘇意沒想到賞南是這麼聰穎的一個學生,如果隻是這樣拘在陸家,未免太可惜。
賞南也有些迷糊,因為他確實不用學,他本來就會,甚至另一門D語,他也不需要特意學,他有些不解,問系統:“我真是大學剛畢業?我什麼專業的?”
[14:南南你在原世界的確是大學剛畢業的學生,學的是……動植物學。]
授課的課程非常愉快,蘇意說話生動幽默,加上他也是年輕人,比陸及還小兩歲,跟賞南的共同話題不少。
蘇意下午離開時,賞南在孟管家的陪同下目送蘇意離開了陸家。
“賞南同學,明天見。”蘇意坐在自行車車座上,朝賞南揮了揮手。
“蘇老師明天見。”
當蘇意騎著騎行車的身影消失後,冷風迎面吹來,賞南打了個寒噤,“孟叔,我們進屋吧。”
說是進屋,賞南根本沒回主屋,他直接從庭院裡回了陸及那邊。
五點,夕陽的最後一抹還殘留在天際,像畫筆隨意揮灑的幾道紅色顏料,橙紅色落在廊道的頂棚上,整座庭院都籠在了一層厚重濃鬱的紅當中。
目之所及的景象可以稱作是浪漫,可四面八方而來的風卻是冷酷的,院子裡一部分花草耷拉著腦袋等待春日的降臨,隻有不畏寒的依舊常青。
有些冷清,這是賞南的第一感覺。
第一感覺是,陸及在這裡獨自住了六百多年,他會覺得冷清和孤獨嗎?
香夫人站在門口迎賞南,“學得怎麼樣?開心嗎?”
賞南把書包放在了玄關,換了鞋,忙蹲到壁爐前烤手,“蘇老師和孟叔說我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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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夫人笑開來,隻當這是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語,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大抵如此,一巴掌能拍死一隻蚊子,就覺得還能一拳頭打死一頭老虎。
“有作業嗎?”香夫人問。
“沒有作業。”賞南本以為有的,但蘇意說他不需要留作業,作業於他而言是浪費時間的東西,隻給他推薦了幾本書,讓他有空的時候看看,拓展拓展知識面。
賞南把自己烤暖和了,才問香夫人,“我哥呢?”
香夫人回答道:“少爺下午有些咳嗽,半個小時之前已經去休息了,讓你晚上也早點休息。”
“……好吧。”賞南一整天沒見到陸及,還怪想他的。
.
時間在賞南每天早出晚歸時過得飛快,在課間休息時,蘇意知道賞南過兩天也要去鎮上看歌劇表演,便邀請賞南去他家裡用午餐。
“我母親釀的玫瑰米酒在鎮上有價無市,本來想帶一壇來的,但攜帶的路上風味會流失,所以隻能邀請你前去品嘗了。”
“那我要問問香夫人。”賞南說。
“香夫人?”
“是的,就是我哥個人的女管家,她會和我一起去看表演。”
“那你問問香夫人願不願意也去品嘗,我母親會很高興的。”
蘇意聽說過香夫人,不過印象並不深刻,所以他一時沒記起來,經賞南提醒後,他想起來了,是從陸及十來歲就跟著陸及的那名美豔的女管家。有時,女管家會到鎮上採購一些東西,她實在是太美了,每次去都會有許多男人上前搭訕,這是蘇意聽他母親說的,他母親十分欽佩像香夫人這樣的女士。
於是,在當晚用晚餐時,賞南一邊切牛排,一邊和香夫人說了,香夫人沒怎麼多加思慮便點頭了,“好啊。”
她說:“在知道蘇意是你老師後,我特意又去了解了他的家庭背景,他家有自己的酒水品牌,在國內有一定的名氣,雖然口味比較小眾,可正好獲得了一大批忠誠的客戶。品牌是以他母親的名字命名的,他母親每年隻會親手釀家裡幾口人飲用的玫瑰米酒,不對外出售,我很榮幸被邀請。”
這已經不是賞南頭一回在吃飯的時候提起蘇意了,有時候是香夫人主動問上課的情況,有時候是賞南主動提。
陸及一般不參與,隻會在賞南說不想上課的時候出聲開導兩句。
陸及並不喜歡此情此景,也就是賞南總是頻繁提起別人的名字的時候。
他想起家中長姐出嫁被迎親隊伍接走時,大伯母表面端莊,卻在長姐離開後哭暈了過去,大伯父也好幾天食不下咽,直到長姐回門,兩人的臉色才好轉。
他在思考,自己此時此刻的心緒是否自己也和大伯母大伯父一樣,可他轉念卻想,如果是他,在有人上門求娶賞南的當日,他應該就會命人將那莽夫亂棍打死在街口。
陸及沒吃多少,他確實有些食不下咽。
但賞南的胃口很好,上課很消耗腦力,開始上課後,賞南的飯量明顯比之前大了,香夫人給他做多少他能吃多少。
看見陸及面前的餐食幾乎沒動,賞南放下叉子,看了看香夫人,又朝陸及看回去,“哥,你沒胃口啊?”
陸及:“有點。”
賞南又去看香夫人,再又去看陸及,“心情不好?”
陸及仍是之前的回答,“有點。”
賞南心裡連著咯噔了好幾下,陸及心情不好,那他可得弄清楚,免得好不容易降下去的五點黑化值又升回去了,除了任務需要以外,賞南也確實不太想看見陸及心情不好,他希望陸及能開心點兒。
“為什麼啊?”
香夫人此時站了起來,“我去切一盤水果。”
她走後,餐廳便隻剩賞南和陸及了。
陸及將頭扭過去持續地咳嗽了幾聲,才掀起眼簾,看著賞南,“小南,你之前說想要陪著我,我想知道,你準備陪我到什麼時候?”
他的問題沒有任何前兆,賞南一開始沒立刻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賞南盯著桌面上的花紋看了會兒,斟酌著回答,“我一輩子都陪著你,但你不是說,你會死掉嗎?”
賞南想,陸及之所以會這樣問,應該是已經在舍不得離開了吧,舍不得就好。
陸及傾身,手指搭在高腳杯的杯座上,做了個假設,“如果我死了,在我死之後,你準備怎樣度過餘生?”
“沒想過。”賞南回答道。
頭頂懸掛的燈的燈影從頂上罩下來,正好落在賞南的兩腮,看起來有些……氣鼓鼓的。
陸及說:“現在想。”
賞南驀地抬起頭看著陸及,像隻機警的林間小動物,賞南潛意識裡覺得,他此刻的回答,可能會直接影響到陸及是否決定在一十七歲拉著所有人陪葬的決定,所以他要慎之又慎,慎之又慎,慎之又慎……
思考良久,賞南小心翼翼地作答,“給你守墓?”
陸及笑看著賞南,沒有對這個答案表現出滿意或者不滿意的神情,賞南感到有些忐忑,因為他摸不準陸及到底在想什麼,完全摸不準,所以賞南隻能一點一點的試探。
“我在陸家隻和你感情最好,你死了,我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讓我留在這裡,如果他們願意讓我繼續留在這裡的話,我就守著你的墓,如果他們不願意再讓我繼續留在這裡,”賞南表情變得有些頹喪和落寞,“那我就隻能去外面流浪了,但我會一直想著你的。”
這隻是賞南這麼說,他可不能真放任陸及死去。
時間在兩人呼吸間安靜地流淌。
這大半年以來,賞南在陸家被養護得非常好,但陸及還記得他初次見到賞南時,營養不良造成的瘦弱,受盡欺凌的童年造成的戰戰兢兢,所以當賞南說他可能會去外面流浪時,陸及在想,他是否能接受好不容易養得健健康康的孩子再度變成一開始的那副可憐模樣。
哪怕結果是賞南做的第一個假設,他是否能夠接受他的孩子守著他的孤墳度過餘生。
兩個假設的答案都是不能接受。
“你之前不是說要給我養老送終,不養了?”
賞南的眼睛在聽見陸及的回答之後慢慢亮了起來,陸及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賞南瞬間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那你的病呢?”
陸及:“隻是身體不算好,不會死的,別擔心。”
賞南有些想哭,“你別騙我啊。”
“不會騙你。”
陸及之前一直用“再說吧”搪塞賞南,賞南無法猜到陸及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忐忑不安地眼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
終於,終於等到陸及的正面回答了。
一切都有了轉機。
賞南的確非常想要喜極而泣。
[14:雖然陸及答應你了,但陸蕭到時候實施獻祭的時候,發現獻祭失敗,一定會發瘋。你們要當心。]
賞南說:“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陸及的。”
.
歌劇表演當天,香夫人給賞南盛裝打扮,羊絨短外套和到膝蓋下一點的黑色長靴,為了扛風,她又取了件十分厚實的黑色鬥篷,帽子一周是細軟的白絨毛,賞南忍不住說道:“很適合坐那種南瓜馬車?”
香夫人將鬥篷的帶子系緊,“什麼南瓜馬車?”
賞南沒回答,香夫人自顧自說道:“你說得不錯,如果我們有一架豪華馬車就好了。”
“那樣的話,我們一定會在歌劇表演結束的時候準時到達。”賞南說道。
香夫人忍不住掐了賞南的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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