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鼻子被他三言兩語勾了魂兒,果然順著想了一回被人尊稱狗爺的情景,喜得口水都要流下來,越發賭咒發誓的要賣命了。
韓老三看著他,隻覺便如同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倒也難得有了幾分真心,當即點撥道:“那位大人是個務實的人,你我說的再天花亂墜也不管用,我冷眼瞧著,隻要咱們將他老人家吩咐的事做好了,有些用,還怕沒有出頭之日?”
狗鼻子如今唯他馬首是瞻,點頭如啄米,當即胡亂塗了藥膏,又改了裝束,帶了另一個人去客棧外頭蹲守去了。
又過了兩日,大雪忽降,狂風大作,漫天雪花被吹得哗哗作響,直打的人臉疼。
晏驕看了一陣,覺得這個天氣隻怕也出不去門,倒是應該坐在熱乎乎的火炕上,擺一個咕嘟嘟冒泡的熱鍋子,痛痛快快放開膀子吃一頓。
吃到渾身冒汗,再來一點酸酸甜甜的山楂飲,看著外面大雪紛飛,想想就舒坦。
誰知正熬骨頭湯呢,忽然聽到外頭一陣兵甲摩擦之聲,卻是前所未有的人馬調動。
她心頭一動,忙取了新得的大氅披上,急匆匆出了院門。
風很大,雪花瘋狂的往臉上拍,晏驕被刮的晃晃悠悠,眼睛都睜不開,沒留神一腦袋扎到一個人身上。
“晏姑娘?”是齊遠,“這個天兒你出來作甚!”
晏驕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嗆得咳嗽幾聲,忙拿袖子捂住嘴,大聲道:“是出事了嗎?”
“我們要去抓人,”聽到動靜的龐牧過來,表情嚴肅道,“你跟我娘都在院子裡待著,別去外面。”
晏驕頭一次見他這樣鄭重,莫名緊張起來,“很棘手,是不是?”
龐牧猶豫了下,到底點頭,“狗鼻子說看見那人在做土炮。”
不能再等了,一旦土炮做成,指不定又要傷多少人。
晏驕猛地瞪大眼睛,“土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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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娘的可就超綱了啊,怎麼能動用熱武器!
“你也不必擔心,”見她這樣,龐牧反而笑了,“我以前對著大炮的時候多著呢,土炮又算的了什麼?你隻管等著我回來吃飯就是。”
見他這樣從容鎮定,晏驕瘋狂跳動的心髒也漸漸平靜下來,當即點頭,“那好,你,你們可都要平平安安的回來啊。”
龐牧笑笑,眼神溫柔,“好。”
齊遠捂著腮幫子,默默別開頭。
他娘的,倒牙了。
晏驕一步三回頭的原路返回,走了幾步,到底不放心,又轉身看著他們,見龐牧果然還站在原地,定定看著自己,也笑了。
“我等你們回來吃飯!到時候叫著圖大人和廖先生一並過來!”
、
話雖如此,可晏驕實在對古代的熱武器防御手段不大放心,回去熬湯底也心不在焉的,水熬幹了都沒注意到。
反倒是老太太經歷過不知多少回,氣定神闲的,故意說些別的話來分散她的注意力,“好孩子,天闊跟你說過他以前的事沒有?”
晏驕果然被勾住,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兒,“都是我自己猜的。”
老太太就拉著她的手笑,“你是個聰明孩子,估計也猜的差不多了,他以前南徵北戰的,打過不知多少仗。有好幾回,那前頭密密麻麻擺開的是幾十萬大軍!站在城牆上,隻見黑壓壓一片,那都看不到頭兒!”
“胡人兇殘,又不耕種,每每過不下去了,就來邊境騷擾,搶東西不算,還殺害百姓!”
“他們可真是壞啊,都不是個人,把那些百姓的頭都砍下來,日頭影裡摞成牆……”
類似的事情晏驕不是沒在史書上看過,可此刻嶽夫人用質樸的語言親口講述,還是給她帶來無比的衝擊力。、
她仿佛親眼看到兇殘的胡人,揮起雪亮慘白的彎刀,哈哈大笑著,割麥子似的,斬下一顆顆頭顱。
手無寸鐵的漢人成排倒下,滾燙的血從斷裂的脖頸噴湧而出,濺到空中,紅的刺眼。
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情緒在晏驕胸腔中翻滾,她的眼眶酸澀,鼻腔發脹。
恰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震天響的爆炸聲,震得地面都抖了幾抖。
晏驕的心神猛地拉回來,刷的起身往聲音來處張望,“是土炮?”
不是說火藥不純嗎?怎麼這麼大的威力!
她恨不得飛到現場一探究竟,又怕自己去了反而給人添亂,隻是拉磨的驢子一樣,在屋裡一個勁兒的轉圈。
老太太有心安慰,可見她實在聽不進去,隻得罷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終於重新傳來人馬騷亂之聲,晏驕一陣風似的卷了出去。
外面亂糟糟的,不少士兵身上臉上都黑乎乎的,還有的隱約見了血色,晏驕越看越害怕,越怕越找不到人。
她抓住一個士兵,聲音發顫的問:“龐牧呢?”
她連大人都忘了叫。
那士兵見是她,咧嘴露出一口與皮膚形成鮮明對比的白牙,指了指前面,“跟圖巡檢說話哩。”
晏驕驟然放下心來。
她突然特別想見龐牧,發瘋似的想見。
她提著裙子一路狂奔,厚實的鬥篷在身後甩成一條直線,在空氣中劈啪作響。
風雪很大,她看不清大家的臉,可一口氣衝到前院,隱約瞧見前面站著的幾個人時,她一眼就認出中間那個是龐牧。
她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忽然見那人似有所感的轉過身來,腦袋一熱,什麼都顧不得了。
她隻想衝過去。
她也真的這麼做了,隻是忘了提裙子。
太丟人了。
臉朝下往地面砸過去的瞬間,晏驕這麼想著,可下一刻,就落入熟悉的懷抱。
龐牧整個人幾乎是飛過來的,才剛面對土炮都沒這麼緊張,生怕懷裡的人摔疼了。
兩人姿勢不算好看的抱在一起,誰也沒說話,風雪再大,卻也能清楚地聽見對方的呼吸。
雖然都說龐大人英勇神武,有過多少輝煌的功績,可一直到現在,晏驕感受到實實在在的溫暖,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是落了下來。
就聽龐牧在她頭頂笑道:“這麼大個人了,還總是冒冒失失的。”
晏驕失笑,在他盔甲上蹭了蹭臉,“不是還有你接著我麼。”
話音剛落,就聽龐牧的心跳好像瘋了似的。
她噗嗤一樂,剛一抬頭,兩人就齊齊痛呼:
她的腦袋磕到了龐牧的下巴。
兩人一個捂腦袋,一個摸下巴,對視一眼,噗嗤笑了。
第43章
劫後餘生的眾人精神還都亢奮著, 也不知是誰帶頭起哄,百十號士兵就都嗚嗚的喊起來。
龐牧順手將晏驕拉起來, 替她拍拍身上的雪, 朝周圍笑罵道:“嚎甚麼嚎, 隻顧搗鳥亂!”
見他心情頗佳,眾人起哄越發賣力。
就聽人堆兒裡扯著嗓子道:“哎呦呦, 這青天白日的,都拉上小手了!”
眾人哄笑不已。
龐牧下意識又捏了捏。
嗯, 又細又滑,嫩豆腐似的……
他老臉皮厚的,自然沒什麼,可姑娘家面皮兒薄, 被人如此打趣, 保不齊要惱,誰知才要戀戀不舍的松開,掌心的小手反而握緊了。
他一愣, 下意識看向晏驕,對方歪頭看過來,眼睛亮晶晶的, 滿臉都是落落大方。
龐牧不由得一陣狂喜,天靈蓋都好像要被掀飛了, 隻是傻笑。
後頭廖無言和圖磬聯袂而來,見狀不覺失笑,異口同聲道:“傻人有傻福。”
才不是因為自家家眷還在路上而嫉妒呢!
眾人笑鬧一回, 這才各自散去,晏驕也正好問龐牧方才的抓捕情況。
說起這個,龐牧倒也有些感慨,“所幸準備充分,雖炸塌了半邊客棧,也傷了幾個兄弟,到底沒有性命之憂。我已吩咐醫官盡力救治,也發了撫恤銀子,叫他們安心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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