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致晃了晃手機,抬手指了下簾子內:“你們先進去,我再等他幾分鍾。說不定找不到具體地方了,我過去接一下。”
“好,那我們先進去了。”
蕭致往前方人多的岔路口走,半晌,看見谌冰手裡拎著紙盒,站在紅綠燈附近左右張望,明顯有點兒找不著店。
蕭致走近,勾了下手臂。
谌冰轉過來看見他,遞過手裡的東西:“給你的禮物。”
“我不都說不要禮物了嗎?”蕭致低頭看了下袋子,“何況昨天你已經給我了。”他指尖扒拉著繩子數了數,“為什麼有4份?”
“……”
谌冰直接塞到他手裡,快步走到前面:“你拿著就行了。”
背後蕭致似乎笑了聲,從盒子裡取出什麼,念道:“給19歲的——”
“操!憨批。”
谌冰轉過去,一把給賀卡搶過塞回袋子:“你能不能回家再看?”
蕭致邊往後退邊應聲,點頭:“好的好的,不好意思。”
谌冰轉回來。
兩個人並肩走著,大概安靜了半分鍾,蕭致問:“為什麼是19歲?你不會忘了我多大歲數吧?”
19歲是重生前的年齡,那時候谌冰還躺在病院,蕭致已經出事了。就記得那天許蓉還在旁邊的瓶子裡插了一束白菊花。反正癌症後期時谌冰意識很模糊,但還記得跟許蓉說過,今天是他生日。
那時候谌冰很想給他送個禮物,說句生日快樂,但是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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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蕭致還是沒忍住,手指在袋子裡掏啊掏出張16歲的賀卡,明白了:“搞半天,你想把之前錯過的禮物補起來?”
谌冰暫時沒說話。
周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蕭致一直跟他並肩走在一起,嗓音帶著笑。
“還挺浪漫。”
“……”
谌冰心說浪漫個屁,你是傻逼。
等走到飯店樓底下,先看見一條婀娜多姿的背影,穿著黑絲短裙。她正在樓底下跟傅航推推搡搡,谌冰看了幾秒認出是昨天跟蕭致待一塊兒那個女生。
谌冰腳步停住,蕭致在背後,呼吸落到耳側,推了他一把:“怎麼不走了?”
那邊文偉趕緊招手:“蕭哥!陳自強也來一起吃飯了,特意找你的。”
谌冰:“?”
那邊的“女生”轉過來,說實話看臉跟一個漂亮女孩子絕無差別,但開口那一嗓子周圍都驚住了:“蕭哥,沒帶禮物就過來了,蹭頓飯可以吧?”
相當粗啞,估計變聲期還沒過,帶著低音混響。是個猛男。
谌冰怔了下:“這誰啊?”
“隔壁3班的,”蕭致推了推谌冰肩膀,“走了,帶你近距離體驗人類神秘驚奇。”
谌冰還站著沒動,蕭致拉著他手腕往前走,陳自強瘋狂上來衝谌冰拋媚眼:“學神,學神,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我是3班班長陳自強,咱倆以前沒見過,不過現在可以認識一下。”
說著要握谌冰的手。
谌冰往蕭致背後走了一步。
作為一個不逛B站極少體驗宅男文化的好男孩,谌冰顯然被他驚到了。蕭致抬手攔住谌冰,有意無意給他往背後擋了擋:“算了,你隔四五米膜拜他就行了,也沒必要進行肢體接觸。”
文偉跟著打圓場:“對,冰神有潔癖,我用一下他洗臉盆,他能端盆在池子邊一言不發刷半個小時。”
“……”
“你他媽沒事兒用他東西幹嘛?你有病?”
打打鬧鬧上樓,服務員正好端著一個蛋糕過來。其實大家都不能算愛吃這玩意兒,隻不過生活要有儀式感,服務員笑道:“可以許願了。”
蕭致站在桌子前,閉著眼睛幾秒鍾的功夫,旁邊文偉猛地噓聲,手腳胡亂揮動,似乎在暗示什麼。
“預備……”
“看我手勢……”
“……”
谌冰大概猜到他們想幹嘛了,但覺得蛋糕甩臉上很不幹淨,起身拉著蕭致打算提醒一下——
也就是這一瞬間,文偉抓起一塊奶油蛋糕,跟他媽玩泥巴一樣,直接甩飛過來,都不是用抹的。
蕭致偏頭躲過去,谌冰臉上突然察覺到一陣涼意。
“哈哈哈哈哈哈我操文偉你個狗日的,你他媽甩冰神臉上去了!”
“牛批是真的牛批!”
“哈哈哈哈哈哈哈,”文偉邊笑邊打嗝邊往地上跪,“冰神我給你道歉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但他媽太好笑了!”
“我靠。”
蕭致轉過來看見,沒忍住也笑了,“你看看你。”
谌冰左臉冰涼,似乎沾到了眼角,媽的簡直煩死了。
蕭致起身:“你們玩兒,我帶他去弄一下。”
谌冰半閉著眼睛,看不清路,就被他牽著到了衛生間。
蕭致給他擦臉上的蛋糕,邊擦邊樂:“哎,等等,我看看——”
他描繪著奶油的軌跡,似乎擦到了更大的面積:“你看看你像不像那個什麼,藝伎?”
谌冰:“我像你媽!”
“別生氣,乖乖。”蕭致懶洋洋笑著,拿紙巾給他擦去了奶油,又用湿紙巾擦拭眼縫附近。
他手指很長,觸感柔軟,輕輕捏著他的下颌。
沾了冰水溫度變冷,谌冰臉的溫度卻在變熱。
半晌,他松手:“好了。”
聲音也在耳朵附近。
谌冰眼睛睜開一條縫,隨即閉上,還不太習慣。
蕭致不著急,點了根煙在旁邊,抬手又摸摸他的臉。
谌冰偏頭躲:“你幹什麼?”
“沒。”
蕭致取下煙,洗輿池裡抖下了幾片煙灰,“你臉又紅了。”
“……”
谌冰臉紅,蕭致就沒往那方面想過,問:“是不是最近天氣變冷,皮膚凍傷?”
“……”
谌冰心說你想得還挺遠。
他適應著睜開眼睛,半晌,總算能仔細看清楚蕭致的臉。
蕭致微微彎著脊梁,靠近時陰影落到身前,眉眼全是觀察的神色。谌冰輕輕拉了下他袖子:“走了。”
這頓飯正好趕上明天的周假,所以大家放得開,亂吃亂喝。文偉端著酒每位碰一杯:“你喝不喝?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他無差別亂殺,不喝酒的都被逼著跟他碰兩杯。
谌冰不太喝,隻是文偉起哄要給蕭致敬酒時,將一杯喝完了。
吃完飯時間還早,大家撞撞胳膊。
“你回家嗎?”
“我不回,這麼早,才九點半,回什麼家?”
“那要不要去唱歌?KTV走一走?”
“你們就他媽宰客,蕭哥今天過生日,又請吃飯,還他媽請你唱歌?五音不全的嗓子,省省吧。”
“……”
一群人出了飯店,走到了附近的廣場的夜市裡。夜色昏暗,燈火明亮。周圍到處都是人,還有幾對廣場舞團隊開著大音箱爭奇鬥豔,文偉指了指露天茶館:“去喝茶?”
喝茶,就一杯花茶、茉莉茶、檸檬茶,坐椅子裡嗑瓜子,水沒了再添,打發時間坐到人家停止營業都成。
七、八個人,坐還坐兩桌。谌冰喝了酒有些暈,面色還是若無其事,靜靜聽他們聊天。
旁邊“砰!”地響了一聲,似乎有人在放煙花。
谌冰回頭看了一眼。
晚上,夜市這種地方,賣什麼的都有。
傅航纏著蕭致聊天:“今天就算了,明天我們去打遊戲,李白那新皮膚特別好看,你要是約的話我今晚可以去你家睡,我給我媽打個電話就成。”
蕭致懶洋洋的,給他踹回椅子裡:“滾,不打。”
煙花明亮璀璨,有能衝上天的,也有盤在地上燃的,還有甩起來像個風火輪那種拉風的煙花。
谌冰拉蕭致的衣服:“煙花。”
他聲音很小,蕭致沒聽清楚,換了個姿態靠近他身旁。
“怎麼了?”
谌冰說:“放煙花。”
“……”蕭致瞥了一眼,“那不過年給小學生玩的嗎?”
谌冰面無表情,眼皮下垂,眸底斂了一層淡淡的光影。
半晌,說:“要。”
這個字很模糊。
蕭致沒太聽清楚,湊得更近,谌冰唇瓣染了酒氣的冷氣拂過臉側。
“就要。”
“放。”
“煙花。”
然後,怕蕭致還不同意似的,抓他的衣袖。
手指捏得很緊,也不說話,眼底情緒還冷冷淡淡的。
還聲音,卻軟得不可思議。
桌椅被身體姿態的轉換帶動出“嘎吱”的動靜。
蕭致舔了舔唇,起身朝擺攤的地方走:“行啊,給你放煙花。”
谌冰也跟著起身。
文偉沒聽見他倆說話,問:“你們幹嘛呢?”
蕭致:“去哄小孩兒了。”
文偉:“哄什麼小孩兒?我能不能一起?”
谌冰停下腳步,涼涼地看他一眼:“別來。”
文偉秒懂:“……好的。”
買煙花的攤子在不遠處,蕭致隨手拿起個盒子,邊看邊問:“擦炮,摔炮我認識,那這是什麼?”
“竄天猴。”老板說,“就是你把它舉起來它往天上衝,然後爆開這種。”
蕭致問:“安全嗎?”
“你放心,能到大庭廣眾下玩兒的,肯定安全。”
“行。”蕭致拿了根回頭問谌冰,“玩不玩?”
谌冰站在陰影裡,小幅度點了點頭。
“這個我也給你推薦,讓小朋友捏在手裡的,點燃了就能亮。”老板生怕東西賣不出去,瘋狂推薦,“這個也好玩兒啊!點燃了你可以甩,甩一圈,轉起來特別好看!”
蕭致想了幾秒:“就那個‘風火輪’?”
“對對對。”
“我靠,這個不行,太丟人了。”蕭致回頭看谌冰,“不玩這個行不行?”
谌冰自認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嗯聲:“那不玩這個。”
但還是買了一大捧,走到沒有人的地方。一支一支的小仙女棒點起來很方便,但燃的時間不長,蕭致面向谌冰畫了個圈:“好看嗎?”
煙花滋燃,形成雪球似的光束,嚓嚓爆裂開,光芒四濺。
谌冰臉被映亮,小聲說:“好看。”
“你這小孩兒……”蕭致陪玩算是仁至義盡。從袋子裡拿了另一根,“現在給冰冰放大煙花。”
語氣也是哄小朋友的語氣。
蕭致拿起那根“竄天猴”,點了引線,等了兩秒,管口猛地往上竄出一線光球,到半空中驀地散開,形成一朵五彩斑斓的煙花。
谌冰抬頭看了幾秒。
一根“竄天猴”裡面估計有20多發,時間很長,蕭致到谌冰身旁:“要不要我再給你放這個炮仗?”
谌冰抿了下唇:“要。”
“好,放炮仗你不怕吧?”
谌冰沒說話。
蕭致記得谌冰小時候膽子小,性格也特別安靜,每次一群野男孩兒玩這些東西,他就挺茫然的,躲到自己背後偷偷地看。
“那我放了。”
蕭致給筒裝煙花插在花壇裡,讓它自己一隻一隻蹿。右手掌心抵著擦炮盒,細長的指尖飛快蹭過火紙皮,點燃了一根小炮仗,丟到兩三米的位置外。
丟完他闲闲地走到谌冰身旁,給打火機和擦炮盒放兜裡,自然而然擋在了谌冰面前。
蕭致兩手舉起,朝谌冰的臉靠過來。
“別怕。”他低聲說。
蕭致手靠近時谌冰下意識閉上眼,但下一刻,耳朵被捂住了。
微熱的氣息近在咫尺。
“……”
谌冰重新睜開眼,心裡聽到很輕很輕的一聲砰。
隨即,漫天燃燒的煙花落到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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