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他感冒了又得阿姨和叔叔照顧,我不想讓阿姨再操心了。
然而我的這句話落進姜叢的耳朵裡卻是另一回事了,他冷笑了一聲,「心疼我?」
我錯愕在原地。
幸好姜叢也不想聽見我的回答,他目光犀利地看向我又道:「聽我媽說你在本地念大學,那個時候你不是說要考得遠遠的嗎,怎麼沒去?」
我佩服姜叢,這句話還是我高中時期曾在本子上寫下來的,三年多了,姜叢竟還記得。
「就不想去了唄。」我隨意地回答道。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沈川快來醫院接我了。
姜叢卻對這句話表示不信,他端坐起身雙手環在胸前,明明是他仰視我卻搞得好像他在俯視我,他說:「不管你因為什麼,我肯定是……是不會……」
姜叢卻猛地住了口,他垂下頭緊皺起眉頭,似乎糾結起了未說完的話。
時間來到晚上八點,我拿起保溫飯盒就走出了病房。
沈川果然等在了那裡。
平靜如水的心瞬間掀起波瀾。
我現在隻想讓姜叢趕緊恢復好,可以下地走路,跟從前別無兩樣。
當然這也是阿姨和叔叔最希望的,所以我們全部都不敢惹姜叢生氣,生怕下一秒他來脾氣不復建了。
對我來說主要原因是阿姨對我有恩,供我吃飯供我上學,我無以為報。
所以當每次姜叢給我發消息提要求的時候,我大多都會滿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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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麼的時候沈川會給他做,隻是每次做完沈川都會從我這裡要點獎勵。
看著沈川給姜叢做飯我也很是心疼,某次我說以後我來做吧,沈川卻直接拒絕了我。
「不可以,我都沒有讓老婆做飯,他更是不配吃你做的飯。」
我從身後抱住沈川的腰,心髒如同被溫水浸泡:「你怎麼這麼好。」
「我沒有很好,是你很好。」沈川認真地開口。
6
暑假到來時,姜叢的腿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出院的那天我是中午到達的醫院,隻是我剛走出電梯就被人喊住了:「夢姐姐。」
我下意識地回頭,就見是那天我推著姜叢下樓溜達時遇見的小姑娘。
小姑娘腼腆地朝我笑著,緊緊地攥著手裡的巧克力。
「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
小姑娘推動輪椅朝我靠過來,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將巧克力遞給我:「夢姐姐,你可以幫我將這塊巧克力送給姜叢哥哥嗎,我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瞬間就明白了小姑娘的心思,心裡有些五味雜陳。
姜叢隻是偶然間遇見了她,跟她說了幾次話,展現了他幽默風趣的一面,就深深地將她吸引,可是殊不知那都是姜叢的偽裝。
實際上的姜叢冷漠又自大。
我沒有辦法拒絕她,於是伸手接過:「好。」
我剛走進病房姜叢就一眼看見了我手裡的巧克力,他掃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我不愛吃這個牌子的巧克力。」
我平靜地將巧克力放在姜叢的腿上:「你還記得那天在樓下遇見的坐輪椅的小姑娘嗎,是她讓我送給你的。」
姜叢瞬間微皺起眉,在大腦裡面思索起這號人物,很快又恍然大悟。
「喜歡替別人送東西的毛病你是一點沒改。」
姜叢抬起眼眸,語氣裡滿是奚落。
我知道他在指什麼事情,因為高中時期有不少女生託我給姜叢遞情書。
耀眼的陽光照在姜叢的臉頰上,他長長的睫毛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略微稍長的頭發擋住了他冷漠的眼眸。
他如從前一般抬手就將巧克力扔進了床下的垃圾桶內。
或許那些飽含著愛意的禮物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不可回收的垃圾。
此時阿姨和叔叔也推門走了進來,說一切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走了。
姜叢點了點頭,平靜地掀開被子站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了困了他三年的地方。
7
姜叢回家去住後,為了減少和他的碰面,我很少再回去。
但這根本就不妨礙姜叢找我麻煩。
周六這天阿姨讓我早點回家,說一家四口人吃一頓團圓飯。
我沒辦法拒絕隻能回去。
為了避免見到姜叢,回來後我立刻走進了自己的臥室,然而很快我的房門就被人敲響。
我以為是阿姨,沒想到一打開門就見姜叢站在門外。
他的手裡還抱著一大堆衣服,他朝我挑了挑眉:「這些髒衣服給你。」
我沉默著沒有動,姜叢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他強硬地就想將那些衣服塞進我的懷中。
我故意向後退去,衣服瞬間散落一地。
這次輪到我挑了挑眉,雙手環抱在胸前:「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你沒長手嗎?」
姜叢不敢置信這會是我說出來的話,他緊皺起眉頭剛要說話,我直接打斷道:「你又要威脅我,說將我喜歡你的事情告訴給阿姨嗎?」
「去告吧。」
說完這句話,我便將房門大力地關上,不去看姜叢的神情。
高中的時期姜叢就是拿這句話威脅我,讓我給他洗衣服,給他跑腿,給他寫作業,甚至在他被罰跑圈時也要我陪著他一起跑。
房門再次被敲響是阿姨的聲音,讓我出來吃飯。
坐在凳子上時,我看了對面的姜叢一眼,看來他並沒有將那件事告訴給阿姨。
姜叢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抬起頭無聲地朝我說:「你給我等著。」
8
阿姨給姜叢請了補課的老師,想著讓他重新參加高考,考一個他喜歡的大學。
我本以為這件事能讓姜叢消停兩天,然而我屬實是小看了他。
沈川的生日快到了,思來想去我決定送沈川一瓶香水,心裡希望他每次聞到這個味道都會想到我。
於是我立刻激情下單,本想直接郵到沈川家,但又怕被沈川發現沒有神秘感,就這樣,地址選擇的是阿姨家。
我日夜盼望著禮物的到來,不僅選用什麼包裝都想好了,甚至連送給沈川時說什麼好都想好了。
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的快遞會被人取走。
當我收到物品被取走的信息時,我震驚不已,立刻給快遞站打去了電話。
電話那頭告訴我,那個人說對了我的手機尾號,也說對了名字,沒有辦法不讓人家取走。
我的大腦緊急思索,心裡隱隱不安,我道:「他長什麼樣子?」
通過快遞員的描述,我越發地確定拿走我快遞的人就是姜叢。
我立刻給姜叢打去了電話,卻始終都沒人接聽。
我用力地捶了下床然後認命般地起身換衣服。
我敲了姜叢的房門差不多有一分鍾,他才施施然地打開房門,他輕靠在門道一側慢條斯理地開口:「怎麼了?」
「我快遞呢,還給我。」我直接開口道。
「你是說這個嗎,味道還挺不錯的。」姜叢像是變戲法般從身後將那瓶我買來的香水拿了出來,包裝什麼的已經被姜叢拆開。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手裡把玩著那瓶香水,更加惡劣地開口:「如果你求求我,我或許會還給你。」
這一刻我想到很多,過往的一切畫面都在腦海中浮現。
我知道如果這一刻我氣急敗壞就中了姜叢的計,於是我後退一步像看瘋子一般看向他:「姜叢,你真幼稚。」
說完這句話我就打算離開,姜叢就在我轉手的時候猛地拉住我的手腕。
「你說誰幼稚?」
我冷冷地回過頭:「放手。」
姜叢嘴唇抿得死死地,握著我手腕的手指越發用力,直到客廳傳來阿姨的聲音,姜叢才如夢初醒般松開手。
緊接著他的目光落在我微紅的手腕上,迷茫襲上他的眼眸。
9
這天之後我好幾天沒再看見姜叢,不知道他每天在屋子裡面搞一些什麼。
我不打算要那瓶香水了。
於是我又給沈川買了雙球鞋,當作生日禮物。
隻是這天我推開門,發現那瓶香水就擺在我的門口,上面還被姜叢貼上了一張貼紙,我扯下來查看,上面竟然寫著道歉的話。
【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對。】
我有些不可置信,隨即我意識到這可能又是姜叢別的什麼把戲。
我將紙條連同香水一起扔進垃圾桶內,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然而姜叢卻變得和善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因為口渴我去客廳倒水,模糊中就聽見有遊戲機敲打的時候,我側頭看去就見姜叢正坐在沙發上打遊戲。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腳步聲,他立刻將音量調小轉過頭看向我:「我吵醒你了吧,我打完這把就不玩了。」
我搖了搖頭,隨即低頭倒水:「沒有。」
直到我喝完水姜叢的目光卻還在看著我,我微微皺起眉頭:「還有事嗎?」
姜叢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他將遊戲柄扔在茶幾上立刻起身:「你等我一下。」
我感到莫名其妙。
很快姜叢就從他的臥室裡走了出來,手裡拎著一個小盒子:「給你。」
當我看清盒子上面的 logo 時瞬間明白了過來,原來姜叢重新買了一份還給我。
「不需要。」我拒絕道。
姜叢卻不容許我拒絕地塞到了我的手指,微涼的指尖觸碰到我讓我忍不住想要後退。
「那天是我不對,你不要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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