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無聲地掃了楚錦妙一眼,楚錦妙頓時冷汗涔涔,幾乎要跪下來。屋外站了楚家所有的主子,她們都在外面熱熱鬧鬧地送楚珠回家,對屋內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屋裡現在站著的隻有林熙遠、楚錦嫻和老夫人三位主子,若老夫人稍微抬高了聲音,驚動了其他人,楚錦妙就徹底完了!
楚錦妙眼眶裡一下子湧上了淚,她哆哆嗦嗦,小聲地對楚老夫人說:“祖母,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楚老夫人沉著臉,沒有說話,她嘴邊的紋路深深地耷拉著。楚錦瑤就站在門口,她見楚錦妙進去很久,覺得不太對勁,也轉身進來了。楚錦瑤走到內室,發現氛圍不太對,她不知怎麼回事,隻好放慢腳步,小心地問:“祖母,大姐,怎麼了?”
楚錦嫻掃了楚錦妙一眼,眼中帶著諷刺的笑意。楚老夫人似乎終於拿定了主意,她對林熙遠說:“既然世子找到了書,那就是皆大歡喜。我們家的女孩不出息,讓您見笑了。來人,把世子手中的東西接過來。”
老夫人的丫鬟上前,從林熙遠手中接過詩集。借著這個機會,楚錦瑤這才看清,林熙遠手裡拿著什麼。
楚錦瑤微微吃驚地張大嘴,隨即她想到什麼,立刻又收斂起神色,趕緊低頭。林熙遠看著楚老夫人接過詩集,心裡明白,楚家老祖宗是不打算將這件事鬧大了。也是,養了十三年的姑娘陷害新回來的真千金,這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可是楚老夫人是後宅裡的主導人,隻要她心裡明白誰是誰非,也就夠了。
林熙遠任由丫鬟收起證據,任由老夫人寧事息人。他笑著對老夫人行禮:“楚老夫人,我先告退。來日王府設宴,望您不嗇光臨。”
楚老夫人淡笑著點頭應承。林熙遠讓隨從收好東西,然後就往外走,他路過楚錦瑤時,停下來說:“聽說昨日五表妹受苦了,五表妹錚錚傲骨,讓人欽佩。這是宮裡的玉痕膏,這還是我去年上京時,東宮賜下來的。這些東西放在我這裡也隻是蒙塵,不如就轉贈五表妹了。”
楚錦瑤怎麼可能收,立刻推辭。楚老夫人攏著袖子看了一會,說:“錦瑤,既然世子相贈,你就收下吧。”
竟然讓她收下?楚錦瑤頭都大了,但是老夫人都這樣說了,她隻能對林熙遠福身,遵從道:“謝世子。”
老夫人又說:“顧嬤嬤,你替我送世子一程。”
“是。”顧嬤嬤滿臉笑意地走向林熙遠,親自送林熙遠出去。楚錦瑤側身避開,等林熙遠和顧嬤嬤出去後,楚錦瑤抬頭,偷偷用眼神詢問楚錦嫻。
這是怎麼了?
楚錦嫻隻是搖頭,示意她靜觀其變。
林熙遠出去後,楚珠的馬車終於可以開動了。眾女眷都站在二門,殷殷送楚珠離開。而榮寧堂裡,楚老夫人恨恨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還不給我跪下!”
楚錦妙膝蓋一軟,再也站不住,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楚錦妙一想到莫名出現的那本詩集就感到害怕,她遍體生涼,怎麼也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Advertisement
第27章 惡有惡報
楚錦妙撲通跪在地上,哭著說道:“祖母,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您要饒我這一回啊!”
如果真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要向老夫人討饒呢?楚錦嫻心裡不失諷刺,昨日還哭得梨花帶雨,口口聲聲說是楚錦瑤撕了她的詩集,還一口咬定隻是孤本,沒有抄本,然而今天就跑出一本完好無損的詩冊。在場的不說楚老夫人、楚錦嫻這類見慣大風大雨的,就是一個侍奉的小丫鬟,都能琢磨出來,估計是楚錦妙自己撕碎了詩集,不想承認,這才用抄本施了個障眼法,偷梁換柱,栽贓給五姑娘。
楚錦瑤也沒有料到,昨日她才被打了手心,今日楚錦妙的報應就來了。楚錦瑤想起昨日秦沂很不對勁,之後更是獨自出去了一趟。楚錦瑤雖然還沒問秦沂,但是心裡已經猜到了,恐怕,這是秦沂的手腳吧?
畢竟除了他,還有誰有能耐無聲無息地將楚錦妙藏起來的抄本找出來,趁夜放到老夫人的抱廈裡。還有林熙遠,林熙遠是什麼人,他怎麼會無緣無故把教八股的書落在楚老夫人這裡,還湊巧是今天,之後更是湊巧地在找書時順道找到了楚錦妙的詩集。
能神不知鬼不覺完成這一切的,隻有一個人。秦沂將楚錦妙藏起來的詩集找到,然後去林熙遠的院子裡拿了一本很重要的、丟失後不得不找的書,一並放到老夫人的抱廈裡。第二天林熙遠找東西時,自然而然就將這一切抖露出來了。
楚錦瑤想想都覺得不可置信,楚錦妙和老夫人這裡的東西就罷了,秦沂是如何混到林熙遠的院子裡,還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拿了本書出來?男子的書房和女孩子的可不同,男子處理外務、讀書寫字都在書房裡,那裡歷來是兵家重地。楚錦瑤想了好久,還是想不通秦沂是怎麼操作的。
然而老夫人不知道秦沂的存在,她隻覺得是楚錦妙陷害楚錦瑤,還愚蠢地將罪證留在原地,第二日被世子誤打誤撞地找到了。林熙遠到底是不是誤打誤撞暫且不說,但是楚錦妙心壞且愚蠢,這是板上釘釘了。
楚錦妙跪在地上,全身仿佛如墜冰窖,害怕地直打戰。老夫人最恨別人欺瞞她,即使是親生的孫女都逃不脫一頓重罰,更別說楚錦妙一個外人。她不是長興侯和趙氏的女兒,和楚家毫無關系,現在惹惱了老夫人,她會不會被送走?
楚錦妙想到這裡越發害怕,她知道自己絕不能承認這樁事,要不然,她的名聲,她在長興侯府這十三年的形象就全完了!此時最忌諱女子心狠悍妒,她如何能讓自己坐實這等罪名?楚錦妙膝行著挪到老夫人身前,伸手去捉老夫人的衣擺:“祖母,我是您看著長大的,您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昨日回來時確實沒找到詩集,我以為是被人手誤撕壞了,現在才知道全是一場誤會,我的詩集被人放到別的地方,我這才沒找到。祖母,都是因為我沒找到詩集,心中急切,這才說錯了話。”
楚錦妙的話乍一聽還好,細想之下全是漏洞,如果因為沒找到才誤會,那楚錦妙為什麼一口咬定說隻有一本詩集,沒有副本?顯然,她還在狡辯。
楚老夫人突然升起濃濃的失望,她這十三年是真的把楚錦妙當孫女養。她素來和小輩不大親近,但楚錦妙是長房嫡女,楚老夫人還是花了很多心思教養她。然而楚老夫人親自看養著長大的姑娘,竟然做出這種事。
楚錦瑤昨日死都不肯認錯,她還覺得對方糊塗,現在看來,糊塗的明明是她自己!
楚老夫人倚在羅漢床上,任由楚錦妙抓著她的衣擺。楚老夫人的聲音裡沒有任何感情,她問:“你真的不知道這回事?”
楚錦妙以為老夫人相信她了,連忙說:“是,孫女確實不知。”
過了良久,楚老夫人深深嘆氣:“既然你說不是你,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你這一個月靜靜心,好好抄女戒吧。”
這便是禁足了。禁足一個月,順帶抄女戒,楚錦妙並不覺得這是什麼重罰。她暗暗松了口氣,對楚老夫人磕頭道:“謝祖母。”
楚老夫人疲憊地靠在大紅軟枕上,示意楚錦妙退下。楚錦妙低著頭從命,她往外走時,正好和站在博古架旁的楚錦嫻、楚錦瑤擦肩而過。
她們三人誰都沒有看誰,但卻都知道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們錯身而過的那一瞬間,周遭仿佛突然躍起火花,可是這一瞬很快就過去了。楚錦妙走到外間,先站住身擦幹了眼淚,然後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微揚著下巴朝外走去。
太好了,知道真相的隻有楚錦嫻、楚錦瑤和老夫人,家裡其他人並不知曉原委。至於明曉真相的世子,雖然這也是個巨大的隱患,可是世子一個男子,如何能說一個閨閣姑娘的私事?隻要小心避開,不要惹到林熙遠,林熙遠是不會主動和人提起這件事的。
所以,錯的還是楚錦瑤,而她,依然是原來高高在上的四姑娘。
等楚錦妙走出去後,西次間一時也陷入沉默。老夫人看起來似乎倦極,一直靠在大紅引枕上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老夫人說:“錦瑤,你過來。”
楚錦瑤心神微動,楚錦嫻暗暗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過去。
楚錦瑤站在楚老夫人面前,聽到老夫人問:“你昨日為何不肯認錯?”
“孫女還是同樣的話。”楚錦瑤說,“和姐妹爭吵是我不對,至於其他,我沒錯。”
“好一句你沒錯。”老夫人道,“過剛易折,你不懂這個道理嗎?”
“即便明哲保身,也該有所為,有所不為。太子殿下為了以正國威,敢當眾射殺宮婢,我雖不如太子有氣節有血性,但被人冤枉的時候,也不至於毫無骨氣。”
“你倒是會討巧,居然搬出皇太子來做例子。”楚老夫人睜開眼,飽含壓迫的目光落在楚錦瑤身上,“你也說了,那是皇太子。無論他做出什麼,滿朝文武大人隻會想辦法保住他。他是太子,而你隻是個弱女子。女子最重要的便是柔順,你竟然敢和太子殿下比?”
楚錦瑤連忙道“不敢”。楚老夫人說這些話的時候,秦沂就待在玉佩裡聽著,他聽著聽著,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他怎麼了?他做的不妥嗎?憑什麼不能學他啊?
楚老夫人說:“行了,昨日折騰了這一通,你也累了,下去歇著吧。還有,你雖然在民間長大,但終究是我們長興侯府的閨秀。以後,不許再說這些莽撞的話,你從民間養成的桀骜脾氣,也盡早改了。”
她的脾氣還算桀骜?楚錦瑤頗想對老夫人說,那你是沒見著秦沂。但是沒等她想完,楚錦嫻就走過來,按住楚錦瑤的手說:“祖母教誨,還不快道謝?”
楚錦瑤不明白,但楚錦嫻時常待在老夫人身邊,卻聽懂了老夫人的話外之音。楚老夫人說這話,就是真正承認了楚錦瑤,放棄了楚錦妙。即便養了十三年又如何,從根上就是壞的。
楚錦妙處罰那樣輕,她竟然還沾沾自喜,楚錦嫻身在局外,看得分明,老夫人連罰都不願意罰她,這是徹底不拿她當楚家人了。之後楚錦妙在侯府裡,就是一張吃飯的嘴,其餘的,什麼都不算。
熱門推薦
"閨蜜穿成一本古早虐文的女主。 而我穿成她的丫鬟。 她是對將軍,愛而不得的將軍夫人。 而我,是滿心歡喜等著嫁給陰鬱侍衛的丫鬟。 等來的卻是,他恢復身份後把我當白月光的擋箭牌。"
"我從野種賤婢到當朝皇後, 隻是因丞相嫡女不願嫁,皇上偏又多看了我一眼。 我就此被推出去替嫁,烏鴉變鳳凰, 人人都說我造化好,卻不知這也是他們的好造化。 平外亂,滅權臣,誅昏君…… 承蒙抬愛讓我做了皇後,那這小小謝禮,還望笑納。"
殯儀館值夜班, 一晚2800。我忍不住 感慨,「這個工資,晚上不哄睡幾個詐 屍的,拿著都不安心。」
"我哥憑著全優的成績考入了貴族大學。 京圈小公主和竹馬顧長延賭氣,費盡心機地追求我哥。 又為了和顧長延和好,開車撞死了我哥。 但最終,她卻逃過了刑罰。 三年後,顧長延最常去的酒吧,來了個長相和小公主相似,卻更勝一籌的女孩。 一日。 顧長延和小公主吵架賭氣,他進了酒吧,然後—— 點了女孩作陪。 我,就是這個女孩。"
"初壹和喬安琛在一次相親中認識。 結婚以後,檢察官先生很忙,每日早出晚歸,初壹卻是個宅女,兩人相處時間寥寥。 除了夜間正常的夫妻生活,他們就像是活在一個屋檐下的同居舍友一樣。"
"謝琛緩緩解開我的內衣紐扣。他的大腿正抵向我的隱私部位。 當下,我面臨人生最重要的抉擇。 我該拋棄糟糠男友,一躍化為魔都貴婦;還是拒絕富家公子,回到十五平米的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