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由於缺了令妖牌,這次收復妖獸奇獸的任務才會格外艱巨。
受令妖牌的控制的妖獸和奇獸除了強行收回,不會再聽從其他的指示,若是彘的命令強硬,甚至在其本身並不想作戰的時候,都會不顧自身性命地攻擊凡人乃至仙人。從這個角度來說,令妖牌無論是對凡人、出來追緝妖獸的仙門還是對這些會被彘控制的妖獸奇獸來講,都是十分危險的東西,甚至於,它對偷走它的彘本身都存在危險——
雲母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們離開道觀前,她聽到北樞真人最後對師父說的、最為鄭重的話——
“等找到彘後,仙君請務必要將令妖牌尋回來。此事,甚至比將彘帶回來還要重要得多。”
那時北樞真人唉聲嘆氣地道。
“令妖牌在仙界本不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許多養坐騎的仙門都有類似的法寶,雖然好用,但畢竟為使用者自身的修為所限。彘縱然再怎麼天賦異稟,也隻不過是初開靈智的妖獸,拿著令妖牌也無法發揮其全部效力。我所擔心的……是他有這個東西被凡間的其他妖獸知道,從而引發搶奪,這個東西在彘手上還不算是大的災禍,可若是被那些心術不正而無法上天的千年老妖得到……”
雲母緊張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師父現在在做什麼,找到彘了嗎?
好想被師父摸頭……
想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師父,她便不由得有些沮喪,不過想想沮喪也沒用,還不如努力多幫師兄師姐收些妖,早日將北樞真人的事情了結說不定還能早點見到師父,雲母便又重新振作起來,理了理衣袍,便捧著傷藥繼續往屋子走去了。
……
這個時候,白及仙君順不順利沒有人知道,不過彘這邊,卻正出了些事。
黃昏夕陽西下之時,桂陽郡深山老林之中,彘斜靠在手下們給他搭的披了毛皮的石椅之上,皺著眉頭看著剛才被他的手下從草叢中帶出來的少年,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印象中從未見過這樣的少年,卻莫名地覺得對方眼熟。
隻見眼前的少年樣貌大約十四五歲,容貌卻極為俊秀,身上穿著一身簡單的粗布衣服,卻掩不住氣質超群。尤其是他額心有一道鮮豔的紅色印記,極為醒目,使得整個人都平白填了幾分氣勢。
不過,他明顯不是個人類,這倒不是什麼妖氣不妖氣的問題,而是彘用肉眼就能看見,這個漂亮的男孩身後,拖著三條白色的大尾巴。
彘頓了頓,問道:“你是靈獸?”
拖著尾巴且沒有妖氣,又開了靈智,考慮到在這種地方遇到神獸的可能性極低,那麼大概就是靈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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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果然遲疑地點了點頭,隻是他拿不準眼下的狀況究竟是怎麼回事,頓了頓,環視周圍一圈,又問道:“你們要做什麼?”
誰知話音剛落,不但沒有人答他,奇形怪狀的妖獸反而全都詭異地笑了起來。少年本就緊張,這一下愈發毛骨悚然,他原本隻是為母親跑腿採藥才會路過此地,根本沒想到會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禍事,頓時十分懊惱,一時摸不清對方的意圖。
“做什麼?”
這時,為首的彘止了笑,滿眼皆是放肆的殺意。
“整個天界都覺得靈獸高我們一等,我們已經忍了許久了。不過如今我們已是自由之身,不必再在意這些白眼,隻是我人吃了不少,靈獸倒是還從未嘗過,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們靈獸到底是不是特別滋補——”
話音剛落,彘便化了人形怒吼一聲朝少年撲了上去。
那少年看到彘的原型就嚇了一跳,原本隻以為是奇怪的妖獸,沒想到居然還是見過的。當初害自己和妹妹分離的可不正是這家伙!而且對方話裡話外分明都是要吃他的意思,少年一驚,連忙施術應對,隻是他才剛升上三尾不久,連人形都是不把尾巴放出來就保持不了平衡不舒服,哪裡能打得過連北樞真人都認為是妖獸中天賦異稟的彘,沒一會兒就落了下風。
周圍的妖獸紛紛叫好,他們已經全都受了彘的蠱惑,個個都認為自己過去是在成為靈獸被真人收為弟子的前輩壓迫下生活,此時看到靈獸被彘壓制,立刻也覺得暢快,高興地鼓起掌來。
聽到掌聲,彘愈發得意,他本就是想借打壓靈獸還給自己立威,見效果比想象中還要好,自然十分高興,卻沒注意到眼前的少年已經隱隱有些急了。
石英當然急了,他隻是出來採個藥,母親還在附近暫住的山洞裡等他呢。想到母親如今已經很難見到入了仙門的妹妹雲母,若是他又在這裡出了事,娘不定會怎麼傷心,他頓時感到一陣胸口氣悶,也不知是不是急火攻心,張口居然吐出一大團火來。
彘沒想到這靈獸居然還能吐火,亦是吃了一驚,不過他當年被天雷劈了那麼多道卻大難不死,早已不怕一般的凡火,躲也不躲還準備嗤笑:“吐火?你也不看看本大王是什麼——”
誰知話未說完,石英吐出的火剛一迎面撲來,彘立刻就變了臉色,剩下的話生生卡在喉嚨中說不出來,隻能變了口:“你、你怎會——”
彘一雙虎眼瞪得老大,隻可惜他沒機會將話說完了。眼前這小靈獸吐得並非凡火,他的靈智是天雷是劈開的,被這天火一燒,當即毀掉了大半契機,還燒掉了修為,憑著最後一絲神智,彘慘叫一聲,扭身便跑。
其他烏合之眾見首領的原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水,幾乎變得隻剩貓兒大,還跳走了,立刻便曉得眼前的少年不好惹,頓時一哄而散,片刻之後,連根妖毛都找不到。隻剩下石英還在原地大喘氣,他也沒弄明白自己怎麼會吐火,隻是驚魂未定來不及多想,腦袋尚且一片混沌,他擦了擦汗,下意識地看向那彘跑走的地方,忽然“咦”了一聲。
“……這是什麼?”
石英從地上撿起那彘落下的東西,自然地拿起來翻了翻。
隻見那是一塊石牌,兩面都有字,一面是“令”,一面是“妖”。
第33章
數日後。
“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桂陽郡一處縣城城郊中,一戶衣著平常的人家正全家感激涕零地拉著一位白衣道人道謝。
“若不是道長出手相救,我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白及沒有開口,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凡人並不知如今桂陽郡一帶妖獸橫行是仙家弄出來的事,便對他們這些奉命出來收妖的感恩戴德,尤其是在人間不少故弄玄虛而無真才實學的人趁機冒出來號稱能夠收妖從而騙取錢財的情況下,他們這些不準備收取報酬而真的在收妖的,愈發讓百姓覺得感激。
但白及卻知這些感謝他們這些奉天命行事的人受之有愧,更何況他心中有事,便草草與這一家人道了別,抬腿便走,一邊走,一邊微微蹙起了眉頭。
他找那逃跑的彘已有了一段時間,但不知怎麼回事,那彘居然像是人間蒸發一般,完完全全地銷聲匿跡了,既沒有妖氣,也沒有相關的傳聞,他推演之後,卻也沒有算出彘和令妖牌的下落,十分奇怪。
在這種情況下,白及隻能跟其他下山的仙人一樣,一邊四處走訪收妖,一邊繼續打探彘的消息,看看是否會有收獲。就像今日這樣,偶爾在路上碰到北樞真人那裡逃走且尚未被收回的奇獸,就順手收走。如今離那些妖獸奇獸初逃之日也過去了不少日子,在仙界弟子的努力下,已經收回了不少,隻是奇獸多妖獸少,要將北樞真人跑掉的寵物全部捉回去,隻怕還需一些時間。
“道長!道長請留步!”
忽然,背後傳來的童稚之聲打斷了白及的思路,他腳步一頓,慢慢地回過頭,卻見是剛才他才收了妖的那一戶人家的小孩氣喘籲籲地追上了他。
那男孩不過七八歲,個子還小得很,白及看著隻是尋常在走,可實際上有法術推助,他自然追得十分吃力,好不容易追上,卻已經不得不弓著背、雙手扶著膝蓋喘氣,一副狼狽的模樣。
白及目光沉靜地看著他,若是換作知曉他身份的仙界之人被這樣注視著,怕是已經極為忐忑,但眼前的男孩不過是個人類的童子,剛剛又被白及所作,隻當他是個做好事還不收取報酬的好道士,居然不怕,等喘夠了氣,便笑嘻嘻地抬頭張開手,對他道:“這是祖母讓我拿來的,我們家窮,道長又不要報酬,實在不知道怎麼報答才好,唯有這個……算是家裡做的,雖不值錢,但也算一片心意,給道長留個紀念。再過兩日便是七月七,到時候附近一帶都會放河燈,道長若是有空,不如也去看看。”
說著,也不等白及回答,男孩便將東西往他手裡一塞,轉身拔腿就跑,跑出幾十步遠,感覺到白及沒來追他,還回頭對他招了招手。
白及愣了愣,低頭看男孩放在他手中的東西,隻見是一盞小小的河燈,做得不算太精致,但正如那男孩所說,也算一片心意。
想了想,白及便將小河燈收入袖中,算是收下了。
“對了!”這時,男孩遠遠地好像想起了什麼,大聲朝白及喊道,“道長,你剛才問我們附近有沒有怪事,我想起來了!從我們這裡出發,往西走兩百裡有一處田莊!聽說那裡鬧鬼已經有好一陣子了,若是道長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白及一怔,倒是得了個意外的收獲。
那個男孩一旦想起了開頭,細節便也源源不斷地從腦海中湧出,他絮絮叨叨地道:“那地主姓張,聽說為人奇怪得很,以前就神神叨叨的,田莊鬧鬼許久,他名下的佃戶人心惶惶,但那個張地主卻也不聞不問,反而說佃戶們多事……”
男孩一家也不寬裕,聽說有地主欺壓農民自然覺得不忿,忍不住多說了兩句。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幾句話在他說的時候不覺得哪裡不對,可白及聽著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來凡間的次數不少,對凡人中的某些事也有所了解,聽到男孩說的話,他便有些敏感。於是白及頓了頓,沒有再繼續聽男孩抱怨的話,而是閉上眼在心中掐算了一番,誰知這一算不好,白及當即變了臉色,都不等男孩再和他告別,便掐了個法訣隱了蹤跡駕雲而去。等那個凡間男孩抬起頭的時候,便隻能看見前方空蕩蕩的路面,哪裡還能有那白衣道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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