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便低頭靠過來,在她挺翹的鼻尖,不算太重地輕咬了下。
“………”
等到再次被松開,站直穩穩落於地面時。
葛煙難以顧及全身,一邊揉著自己的下巴,一邊又去碰那仿佛在砂礫裡碾過的鼻尖。
酥意難捱之餘。
心如獵獵吹起的原上之火,被烘得個寸草不留。
剛剛怎麼就鬼使神差地想著要將他留下了………
真就是她挪後一分,他便緊跟著朝前再推一寸。
分毫不移,不容任何縫隙漏於兩人之間那般。
撓人極了………
---
沈鸫言是真的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堪稱是往來自如。
從廚房那裡半脅著又半抱著了人後,便不疾不徐地又去了客廳那邊。
一派悠哉自得的闲散模樣。
葛煙就這樣透過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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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拿起她親自倒的那杯水放置在棕木的茶幾之上,隨後整理了下她沙發上稍亂的抱枕,之後又去了客廳的一角,將緊緊黏著他人不放的咚咚撈至身前,淡著眉眼緩緩逗弄著。
“………”
相比較那小貓承接著這樣的親近,復又擺尾近乎欣喜的表現。
………他更像是這裡的主人。
也不能夠想再多了。
她應是應了,今晚怎麼安排才是重中之重。
隻是這留下來是一回事。
大平層這裡房間還算是多,怎麼住又是另一回事。
而直至站在了某一間客房前………
葛煙還在為沈鸫言幾乎快速且不假思索的決定感慨。
在她所認知到的感觸裡,他好像幾乎就沒有猶豫過。
好比今晚,也是來了便留下,留下便選好了房間。
見她站在房前不說話,輕蹙起眉尖好似在凝想些什麼。
沈鸫言率先出聲,“這間房也算是舊地重遊。”
葛煙倏而抬頭,還沒消化好他這句話的內裡意思。
便見眼前的人下颌朝著客房室內的某個方向輕抬了抬。
順延著這樣的方向望過去,視野的終結之處………
是一面緊閉卻極為眼熟的衣櫃。
在衣櫃裡的舊地重遊………
腦海裡幾乎是瞬時,便閃現出先前某一晚的畫面來。
她和沈鸫言在那樣逼仄窄小的空間裡,近乎是身對著身,面貼著面。
而又因為差不多算是自鎖住的局面,他的氣息在那時便將人籠住。
空氣好似都由著這樣延伸開來的遐想變得更燙幾分,葛煙不想就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隻是輕聲朝他道,“確定是這間了?”
沈鸫言輕嗯了聲,“先分房。”
………怎麼就提到分房了?
她抬起凝著的長睫,疑惑不已之餘,很快又聽到他緩聲開口,“一起睡怕控制不住。”
女孩眼睫眨得厲害,“誰控制不住……”
他視線定定看過來,“我。”
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字眼,此時此刻好似攜有別樣的情愫。
她快速垂下眼,音調幾乎是縹緲成那沙漠裡的叢叢熱汽,“我也沒說要和你一起睡……”
沈鸫言似是笑了下,揚眉壓低聲音,視線略低朝她探過來,“你說什麼?”
“沒什麼………”她聲如蚊喃。
沈鸫言無聲彎唇,直起身來,“葛煙。”
見她掀起眼睫,露出那猶如水浸的雙眼。
他視線仿若能穿透這無盡的夜,“這種事上,還是不要太放心比較好。”
---
主臥旁的客臥裡。
隨著手機提示音的驟然響起。
一個群由先前的冷清不堪變得稍顯熱鬧。
裴青立:「哦嚯。」
裴青立:「遇到什麼事了把你刺激的,突然詐屍不說,怎麼還發錢?」
沈鸫言不常出現,這一出現便往錢財方面靠。
很是讓人匪夷所思。
隻是很快,裴青立就調侃不起來了。
饒是這般見過世面的人,打字的手都微微顫了下。
裴青立:「這是幾位數的轉賬來著………」
裴青立:「………林儼,我沒眼花吧?」
林儼這個點也在線,回復得很快。
林儼:「你沒看錯。」
林儼:「確實是那個數。」
裴青立:「等等,怎麼已經被收完了?」
裴青立:「我的那份呢??」
林儼:「看你遲遲沒出現。」
林儼:「我就先拿了。」
裴青立:「你就這麼缺那點錢?」
林儼:「不問我還好,最近好像手頭確實有點緊。」
裴青立:「…………」
裴青立:「趕緊給我還回來!」
裴青立:「等等,@Yan這個點了你突然發錢做什麼。」
裴青立:「動機不純啊你。」
林儼:「你還沒睡?」
Yan:「還沒。」
裴青立:「?」
裴青立:「就回復林儼是吧。」
裴青立:「你就沒有話要和我說的?!」
裴青立:「剛好今天逮到人了。」
裴青立:「林儼,沈鸫言這廝絕對有情況。」
裴青立:「我和他一起出差去澳洲,他中途竟然還飛了趟芬蘭,我說他夜會女郎,他竟然還應了!」
林儼:「他有情況你這麼激動?」
林儼:「與其說是有什麼喜事要宣布,不如說是又有什麼公務找………」
那可是八位數的轉賬啊。
這麼突如其來又猝不及防的,還單單隻隨意發在群裡。
要說沈鸫言找他們沒點事,可能都還不信。
然而比起這兩人的抓心撓肝。
發錢者再發消息,卻隻留下一句。
Yan:「再說。」
這樣驟然上線又驟然下線的舉措。
愣是將留在群裡的兩人驚到,隔著屏幕憑空面面相覷。
………所以到底是有什麼事?
這麼個神秘勁兒。
而撇開這樣的消息,略拋開手機。
另一廂。
沈鸫言半靠在床頭,視線在室內逡巡一番。
兩人隻一牆之隔。
---
葛煙回房時,天色近晚。
她埋入枕間,遲遲沒有睡意。
比起近處綿軟被褥引人入夢,此刻她的所有遐思皆圍繞在了方才的那場對話裡。
什麼都能被他說得不明不白的。
該是怎樣的事能那麼讓人不放心………
而似是碰到了某個模糊的點,在還要靠近去撫開那樣的不明時,葛煙復又埋入枕間。
試圖用這樣的剐蹭去磨平心上頻頻微突起的波然。
可還是抑制不住。
自今晚,她所接收的便足夠多了。
像是夏季暴雨後被鑿出的水窪,哪怕即將迎來的是淅瀝細雨。
卻仍是經不住那樣被水滴蕩著的圈圈漣漪。
而比起這樣由內蔓延至顱內的輕微窸窣,另一道環繞在耳邊的立體音也緊跟著響起。
異常熟悉之餘,隔著一層被褥悶悶地傳來。
這是………
葛煙倏而從被褥裡抬起頭,伸手隨意地尋了下,將手機撈在手機裡,斂眸去看時。
心下的猜想也被證實。
望著屏幕上所顯示的,她輕輕地劃開,“………這麼近還要給我打電話?”
“嗯。”那人的嗓音被介質所模糊了一層,在夜色裡盡顯淳然,好聽得耳廓生痒。
“想聽聽你的聲音。”他似是笑了下。
被鼓吹著一波波振起的頻率所影響到,葛煙靜靜地聽著,好一會兒沒應。
沒由來便聯想起了一些有的沒的。
………隻是想聽聽?
緊緊往下壓著捱住那拔地而起的心跳,“這麼晚了還要聽………你就不怕睡不著?”
沈鸫言應著,“聽了會睡更好。”
“隻是我也不知道和你說什麼………”說是這樣說,葛煙卻又覺得,在這樣的夜裡,這樣隔著一牆的來電,過於新奇和引人入迷。
“你想說些什麼都可以。”他道。
葛煙無聲莞爾,彎了彎唇朝他說,“那,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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