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025-01-09 22:13:153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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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關在自己的院子裡,哭得撕心裂肺,求著要見陸昭一面。


但是陸昭恨她恨得牙痒痒,怎麼可能見她。


他沒日沒夜地陪著我的阿姐,甚至都忘記去上早朝。


阿姐小產之後,身子單薄如紙,虛弱異常,兩眼白茫茫的,快要油盡燈枯。


有時陸昭從阿姐下身流血的噩夢中醒來,他一模枕邊,冷冰冰的。


阿姐不見了。


等陸昭焦急不安地尋到她時,她躲在花叢中,偷偷掉眼淚。


「抱歉殿下,臣妾隻是有點想那個孩子了。」


有時陸昭會聽見阿姐在夢中呼喊著孩子的乳名,醒來後哭得肝腸寸斷。


她也曾揪著陸昭的衣角,咬著牙問:


「這個毒婦殺了你的孩子,殿下,為什麼不殺她為孩子報仇!」


陸昭紅了眼眶,隻能無措地垂下手。


他不再寵幸孟雪瑤,但是不代表他會殺了她。


曾經的情意透過午夜夢回,在陸昭心底復燃。


他徹查劫走馬車一事,抓到了幕後主謀阿兄,將所有罪責扣在了阿兄頭上。


阿兄當夜被送進了太子府的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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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鐵索穿過琵琶骨,鎖定在堅硬的牆壁上。


每一次掙扎,都會帶來劇烈的疼痛。


每一絲疼痛,都會給身體留下難以磨滅的記憶。


陸昭親自來到大牢,拿起烙鐵,壓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慘叫,眼底布滿嗜血的殺意。


「我不會殺了你,沈桂,我要徹夜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流水般的刑具在阿兄身上過了一遍又一遍,空氣中混雜著濃烈的血腥味。


我待在阿兄身邊,盯著他遍布全身的傷口,簡直心如刀絞。


終於,用刑的獄卒也累了,玩不出其他花樣,隻好去休息。


直到門打開一條縫。


孟雪瑤走過來,目光一寸寸在阿兄殘破不堪的軀體上流走。


她皺了皺鼻頭,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起來。


「沈桂,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在孟雪瑤看不見的地方,阿兄的唇角勾起一絲笑意。


14


孟雪瑤偷偷放走阿兄,並與他私奔的消息傳遍了太子府。


陸昭氣得砸碎了一個御賜的花瓶,手指被瓷片割得全是血。


阿姐為他包扎著傷口,還是笑得那麼懂事。


「臣妾知道殿下還惦念著孟良娣,沈桂生性狡詐,不知會把良娣騙去何處,殿下快些派人去找吧。」


陸昭欣慰不已,輕輕吻著她的額角。


「還是阿瑤最懂我的心思。」


說完又是一怔,發覺最初陪在身邊的那個阿瑤,早已離他而去了。


人總是要在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


陸昭忙不迭地派人四處搜尋,結果一無所獲。


區區沈桂,出身卑賤,竟敢誘拐太子府的良娣,真是膽大包天!


陸昭自視甚高,被一條狗奪走了曾經愛過的女人,絕對是奇恥大辱。


他氣到嘔出一口鮮血,沒幾日便病倒了,且病得一日比一日嚴重。


阿姐在床前侍奉湯藥,提議道:


「殿下,臣妾陪你去城外養身子吧。」


陸昭望著阿姐溫柔的側臉,答應了。


他們離開太子府,回到了我們住過的破屋。


外頭開滿了雪白的牡丹花,被雨打得零落一地,仿佛葬禮上灑落的紙錢。


陸昭覺得晦氣極了。


他雙眸灰蒙蒙的,問:「你說,阿瑤和沈桂在做什麼?」


阿姐正在修剪剛採的牡丹花,淡淡道:


「孤男寡女,多半是在行苟且之事吧。」


陸昭一時噎住。


他突然聞見這牡丹香味不對,似乎沒有那種蜜一般的甜味。


對,就是阿姐開鋪子賣花,每一夜都會留一枝給他放在書房的那種,比普通的牡丹花香多了。


阿姐有些失神,把一枝盛開的牡丹剪爛了。


她滿眼憐惜,搖了搖頭道:


「從前我把夾竹桃的汁液塗到牡丹花瓣上,浪費了許多品色極佳的牡丹,真是罪過。


「到底是天下第一毒花,每夜睡覺時悄無聲息地吸入,不出半年便會病倒,一般的大夫根本瞧不出病因。」


屋內倏忽間安靜極了。


陸昭的嘴唇發白:「阿瑤,你說什麼?」


阿姐歪著頭凝視著他一會,笑得很無奈。


「我叫沈薔,不叫沈雲瑤,我身份卑微,配不上這麼貴氣的名字。


「倒是我小妹的名字裡有個雲字,是芸豆的芸,沈芸,我和二弟都喜歡叫她芸娘。


「哦,對了,我的二弟你也認識,他叫沈桂。」


15


大雨滂沱,雨腳打得瓦屋頂砰砰作響。


阿姐當著陸昭的面打開地窖,裡面鑽出來的是阿兄。


「沈桂,你怎麼會在這!」


陸昭跟見了鬼似的,差點從床上坐起來。


明明派出兵馬搜遍了皇城方圓五百裡,怎會藏在眼皮子底下!


他不知道吧。


阿兄最會捉迷藏了。


從前我們姐弟三個一塊玩,輪到我捉人時,背著樹幹倒計後,很快便能找到阿姐。


可阿兄就像憑空消失一般,怎麼都尋不到蹤跡。


後來阿兄見我沮喪,便提醒我,倒計時後記得往樹上看。


原來他趁著我背過身,悄無聲息地上了樹。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阿兄是在和我玩燈下黑呢。


「不急,你的良娣也在。」


阿兄從地窖裡拖出一隻巨大的花瓶。


瓶口盛著一顆頭顱,是披頭散發的孟雪瑤。


她雙頰焦黑流膿,嘴裡塞著抹布,支支吾吾的在說什麼。


還活著。


陸昭好歹松了口氣,又咬牙切齒地問:


「你把她怎麼了?」


阿兄摸了摸孟雪瑤的頭頂,津津有味地欣賞自己的佳作。


「殿下可見過我阿姐修剪牡丹?良娣國色天香,深得殿下寵幸,自然是我採摘過最美麗的牡丹。


「不過良娣不似一般的花朵隻有小刺,她有手,有腳,怎麼都塞不進我為她精心準備的花瓶裡。


「所以我隻好為她修剪枝椏,先砍了手臂,再砍了腿腳,讓她變得圓滾滾的,正好塞進去。」


陸昭面色慘白,眼底逐漸布滿恐懼。


「你……你好狠毒的心,阿瑤最護著你,你卻如此傷害她!」


阿兄故作疑惑:


「原來阿姐沒有和你解釋清楚嗎,那我來吧。」


時間倒回三個月前。


太子府的地牢裡,孟雪瑤撲到阿兄身上,不停地哭訴自己徹底失寵。


阿兄湊在她的耳邊說:


「良娣,我還有一計,助你重獲恩寵。」


計劃是,阿兄假意帶孟雪瑤私奔,惹得陸昭醋意大發,認識到她對自己的重要性,重新將她追回來。


孟雪瑤動心了,又擔憂道:


「可你怎麼辦,殿下絕對會殺了你。」


阿兄笑得溫柔。


「為了良娣,即便是豁出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孟雪瑤感動不已。


將阿兄放了出來,二人趁著夜色逃啊逃,逃到了我家門口。


田地裡的牡丹還未盛開,孟雪瑤記性不好,壓根不記得曾經來過這,這是誰的家園。


她用阿姐給我繡的百家衣當抹布,反復擦著桌面, 生怕沾染半點窮酸氣。


還得意洋洋地說:


「我要住上十天半個月,等殿下急到不行, 再出面見他。」


阿兄熟練地從櫃子裡取出創傷藥塗抹傷口。


孟雪瑤看了一會,感覺有點不對, 「你頗懂藥理?」


阿兄輕輕「嗯」了一聲。


她想起了近乎腐爛的右邊臉,瞬間動了邪念。


「沈桂, 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剝下自己的臉皮, 救我的臉?」


孟雪瑤對男人是極有把握的。


她賭假意私奔後,陸昭會發了瘋地找她。


她賭阿兄會答應她的任何要求,即便是要他的命。


隻可惜, 她賭對了前者,賭輸了後者。


阿兄挑了下眉毛, 笑得一臉無辜。


「我每日往胭脂裡摻入毒藥,才將你的臉毀到這般見不得人的程度, 為什麼要救?」


孟雪瑤微微張著嘴,呆愣了好一會。


「其實你也能懷上龍胎的,隻不過你每次生病,我給你熬的湯藥, 都加了適量的藏紅,好喝吧, 好喝就多喝點, 以後都懷不上孩子了。」


阿兄的眉眼間盡是陰森的殺意。


孟雪瑤猛然驚醒, 自己究竟踏入了一個多麼精美的陷阱。


16


雨停了。


阿兄拖著裝有孟雪瑤的大花瓶, 阿姐拽著病得半死不活的陸昭, 走入那片盛開著白花的牡丹田裡。


看見了雪白的刀子, 孟雪瑤仍然不死心,使勁搖著頭。


阿兄心善,扯掉了她嘴裡的抹布, 讓她留個遺言。


「我想起來了, 你的妹妹是不是那個給我生辰宴送牡丹花的!


「原來你們這對狼心狗肺的姐弟,潛伏在我和殿下身邊,是為小妹報仇來了!」


孟雪瑤的聲音實在太刺耳了。


阿姐抽了她兩個耳刮子,把抹布塞回去。


「就你這金魚般的腦仁, 想不想起來, 根本不重要了。」


我忍不住淚如雨下。


原來阿姐和阿兄根本沒有忘記我。


他們遭受的一切折磨,精心設計的詭局, 都是為了給我這個小妹報仇。


阿兄給他們一人在脖子上開了個口子,倒吊在牡丹花叢上。


兩隻血滴漏很有節奏地往下滴落。


啪嗒啪嗒。


是我聽過的最悅耳的旋律。


每人一兩金。


「(是」阿兄搖頭, 「家裡還缺錢呢, 先把鍋碗瓢盆買齊吧。」


第二日晨起, 田地裡掛著兩具皺巴巴的幹屍。


阿兄隨便找個糞池扔了。


阿姐將染得通紅的牡丹花摘下來,送到離太子府很遠的集市上賣。


這一朵朵牡丹實在是紅得鮮豔欲滴,嬌豔奪目。


顧客們被吸引過來, 七嘴八舌地問, 如此透紅的牡丹,是如何培育出來的。


阿姐比了個噓聲的手勢,「這是秘密。」


有人開玩笑:「紅得太好看了, 該不會是人血染的吧。」


阿姐笑而不語。


是啊,牡丹果真要用鮮血染就,才會紅得好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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