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棠眨了眨纖長的眼睫,看向站在窗邊的白黎,最後說:“我之前錯了,擺脫了宋夫人的掌控。等我的,還有宋嶼墨的……這是他們宋家從骨子裡帶來的控制欲,我要麼忍,要麼翻臉。”
夜晚九點鍾左右,白黎繼續坐鎮在公司。
蘇漁安排了幾輛車和二十名保鏢,準備護送紀棠安全離開。
即便是上不了熱搜,外面肯定包圍著很多從事媒體行業的記者。
在精心安排下,紀棠坐著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從公司離開,抵達她婚前的住處,這裡小區安全度很高,記者是不可能進來打擾。
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脫下高跟鞋,將電視機的聲音調到震耳欲聾的地步,然後先走向浴室去洗澡。
白色的大浴缸裡注滿了溫水,紀棠連身上裙子都沒脫,就躺了下去。
水面覆蓋過秀氣精致的鼻尖,漸漸地,她整個人都沉浸在了浴缸底下,一秒兩秒三秒……直到三十秒過去,才哗啦一聲,從水中坐起。
紀棠手指緊緊地攥著浴缸沿,被水浸湿的裙子緊貼著她薄窄的肩線,胸口處呼吸劇烈的起伏著,過了會,才慢慢地改為趴在浴缸沿處,纖長眼睫也滴著晶瑩的水珠,靜看著玻璃窗外繁華璀璨無比的城市夜景。
客廳那邊,鑲鑽的包裡手機因為提示音進來,不斷地亮起光。
屏幕上,是她平時圈內的一些塑料花姐妹團發來的消息。
一條條,都是來試探熱搜上的爆料,以及婚姻情況。
……
當宋嶼墨踏入宋家老宅時,所有的佣人都大氣不敢喘的回避,隻有管家迎接。
“夫人在書房裡,很生氣。”
可想而知了,完美的兒媳婦突然爆出這麼一個私生女出身,三年前轟動的聯姻瞬間成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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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嶼墨將黑色毛呢大衣遞給管家,神色自若,吩咐道:“端兩杯茶上來。”
他上樓,去書房。
此刻宋夫人一身紫色旗袍坐在沙發上,骨子裡透著優良的教養使得她沒有大發雷霆,隻是臉色不再好看,見到宋嶼墨邁步走進來,便把手中的資料扔在了桌上,用冷冰冰的語氣說:“紀家怎麼敢拿這種基因濫竽充數!”
宋嶼墨把門關上,目光掃了下桌子上的這份關於趙音離的資料,似乎並不意外。
宋夫人抬頭看著他沉靜的臉龐神情,自身的聲音壓抑著,顯然是動怒:“兒子,你都知道了?”
“嗯。”
宋嶼墨連資料都沒翻,扔在了垃圾桶裡。
過了會,管家端了熱茶進來,放下後又很快退出去。
宋嶼墨不緊不慢地端了其中一杯,遞給了母親。
宋夫人沒有接,語氣很是凌厲:“紀家這麼騙我們……”
“媽,當初是您先看上紀棠。”宋嶼墨打斷母親的話,手指微微曲起,持續著端著茶杯的姿勢,語調且清晰地提醒這一點:“是宋家先動手,點名要她嫁。”
是以,才會有了宋家和紀家聯姻這件事。
“是這樣沒錯。”宋夫人口頭上念念有詞,心裡還是接受不了,說著:“她紀家也不能隱瞞紀棠的親生母親,我要早知道她有個名聲狼藉的明星生母,還有精神病,怎麼會同意……怎麼會讓她有機會進門。”
“紀棠的母親沒有精神病,是當年陷入醜聞被誤傳。”
宋嶼墨在意識到紀棠不是深愛自己,才嫁入宋家後,早就調查出了她的一切。
對此,好友紀度舟得知風聲,也沒有隱瞞的如實告知。
紀家換了紀棠的生母身份,是出自保護她的目的,先前誰也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嫁入頂級豪門宋家。
宋嶼墨接受了這點,對此雲淡清風到讓宋夫人感覺心痛。
深呼吸冷靜了許久,她語氣比剛才還嚴厲了幾分:“行,你想護她,媽不多說,也不跟紀家計較這些往事,但是嶼墨,你必須跟紀棠離婚。”
她容忍不了有這麼一個瑕疵的女人與自己完美的兒子同床共枕,甚至是擺出了當家主母的威嚴,提出了:“宋家會分給她巨額財產,讓她下半生享受著榮華富貴,也仁至義盡了。”
宋嶼墨沒接這話,反應極淡的喝了口熱茶。
書房的氣氛瞬間變得僵持起來,宋夫人看了他許久,直到拿出最後的底牌:“你知道紀棠跟你爺爺籤過三年協議嗎?”
昏黃的燈光下,宋嶼墨細微反應,顯然是不知這件事。
宋夫人臉色極其的難看,也不想傷了兒子的心,隻是事態嚴重到她在不顧及大局做點什麼,預感到就快要失去宋嶼墨這個兒子了。
於是,宋夫人布滿了濃厚的諷刺說道:“嶼墨,你不想跟紀棠離婚,可她婚前早就籤下協議書,三年期限一到,拿到宋家給的財產就會跟你離婚。”
宋嶼墨沉靜眼底的一點情緒都淡去,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無人察覺地捏緊了茶杯。
宋夫人搖頭嘆氣,算是看走眼了紀棠,以為她是個聽話的孩子,沒想到她隻是看在錢的份上,忍辱負重裝了三年而已。
期限一到,真面目就出來了。
“她快跟你離婚前夕,開始經營娛樂圈的事業,不就是為了自己以後經濟來源計劃著?是想著沒了宋家給她的經濟來源,也有一份獨立的收入吧。”
宋夫人同身為女人,早就看透了紀棠的心思,才會在三年裡一再反對她出來工作。
沒有經濟來源的兒媳婦,隻能依附著宋家生存,才是最好掌控的。
她說的每句話,宋嶼墨都沒有出聲打斷。
宋夫人最後,伸手輕輕搭在了宋嶼墨的肩膀上,言語間提醒道:“無論紀棠生母有沒有家族遺傳精神病,她嗑藥抑鬱是真的,自殺也是真的。嶼墨,我們不能拿宋家未來繼承人的基因,去賭這個可能性,你身為宋氏家主,有責任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如果選紀棠的話,宋夫人立場堅定反對到底――
她落了兩滴眼淚,是嫁入宋家以來幾十年,第一次哭:“媽怕是活不下去了。”
……
紀棠不是藝人,即便是曝出新聞,也影響不了公司的正常運營。
網上熱鬧持續一天後,就沒什麼消息了。
不過外界平息,不代表豪門圈之間。
當天下午,紀棠公寓的門被敲響,來打擾的是宋家的管家,身後帶著保鏢數人,明顯周圍都被清場,不用擔心有記者會在暗中偷拍。
紀棠開門,聽著管家說:“紀小姐,夫人找你。”
連稱呼,都迅速地改成了紀小姐。
紀棠唇間帶著笑,不知是諷刺還是自嘲,緊接著她也沒鬧,平靜地表示去換身衣服。
事情已經超過24小時,她迎來的是宋夫人,而不是宋嶼墨。
要是失望也還好,早就有做足心理準備,這個男人即便平時再怎麼迷戀她的身體,當要在宋家之間做出選擇的時候,選換宋家也正常,畢竟他是商人。
女人和家業,哪個更重要?
這筆買賣,宋嶼墨還是會選的。
**
半個小時後。
紀棠從衣帽間選了一條平常很少穿的豔麗顏色紅裙,吊帶款式,細細的肩帶搭在雪白肩膀上,也不怕外面寒冷的空氣,隻用黑色小西裝外套做外搭。
她濃妝豔抹,依舊漂亮得無懈可擊。
宋夫人選的談話地點是一處高檔會員制的私人咖啡廳,連老宅都沒讓她再踏入半步。
走進獨立的包廂,紀棠看到已經久等多時的宋夫人,還是那副優雅得體的模樣,沒有在表面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倘若不是約在這裡,甚至會讓人有種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也隻有紀棠心裡清楚,她這位傳統的婆婆,越溫柔就代表越是危險。
果不其然,一坐下就被先禮後兵了。
“先前給你買的這套珠寶,一直沒時間等你來老宅給你。”宋夫人先將一盒價值百萬的珠寶從桌上,緩慢地推到了中央。
紀棠白皙的手輕搭在膝蓋處,沒有抬起。
宋夫人挑剔地掃視了一番她豔麗的裝扮,要換平時,肯定得暗暗指點,現在紀棠就快不是她的兒媳婦了,也懶得說,下句話便步入主題:“紀棠,今天約你來這裡談話,並非老宅,也是怕你不自在,畢竟協議的期限到了,你懂我意思嗎?”
當初籤的那份協議書,正好也給了宋夫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趕走兒媳婦的借口。
“老爺子那邊我知會過,你隻要籤了這份離婚協議書,該給你的那份財產,宋家會當場兌現。”
一旁,管家將協議書和筆,都遞了過來。
擺在了紀棠的面前。
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
紀棠低垂著眼睫,視線看了很久。
宋夫人隻字不提網上的新聞,態度就像是對待一個手下的員工,隱晦地告訴她,合約到期了,你的工作表現我不滿意,就此和平解除勞務合作吧。
――倘若給你臺階你不下,就別怪我不留情面揭你底細。
紀棠一個字一個字解讀出宋夫人的意思,比她想象中要快,連解除聯姻都不需要通過任何人。
宋夫人耐心等待了三分鍾,見她手還沒有抬起,又說:“我已經替嶼墨選好了下一任妻子,她叫善歌闌,家裡是從事古董生意,與他的共同話題會更多,更合適。”
紀棠見過善歌闌,第一眼開始就猜到是宋夫人安排的。
她眼睛平靜到沒有一絲情緒起伏,半響後,抬手將眼前的筆拿起。
宋夫人露出欣慰的笑容:“大家都是體面人,你和嶼墨離婚後,宋家不會阻礙到你在豪門另找門當戶對的公子哥嫁人。”
她的語氣,像是格外開恩一般。
紀棠面無表情地籤下這份離婚協議,兩個字,寫了好久,像是用了一輩子時間寫下的。
她心中即便是有委屈,話到口中也不值一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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