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要學她大呼臥槽。
作為正妻,許霞盈經營副業,為寧王賺了多少錢?
要沒有許霞盈,哪裡來他花錢如流水一般收買人心?
隻是動了一箱金子,他就要奪了許霞盈的管家之權?
我試探著問:「那王府的庶務?」
許霞盈看了言側妃一眼。
言側妃春風得意:「自然是都交給我了。」
……他是真以為,誰都可以嗎?
難怪我夫郎說他難成大事。
我:「哎。」
許霞盈:「哎。」
言側妃:「?」
15.
也許是我和許霞盈的態度激怒了言氏。
她質問我:「王爺的任務,為何不執行?」
我說:「我已經不是王府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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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氏怒道:「放肆。你一身武藝都是王爺讓人教你的!」
許霞盈道:「有本事廢了她武功。」
言氏冷冷道:「王妃,你怎麼能向著外人說話!」
許霞盈說:「你也知道她現在是外人?要注意禮貌,別讓人誤會我們王府沒教養。」
言氏:「……」
她倆還在鬥嘴,確切的說是言氏在挨懟。
我注意到言氏身邊那丫頭的眼神。
冷靜、毒辣、專注。
那是,刺客的眼神。
我垂下眸,低頭喝茶。
言氏吵又吵不過,氣得一拍桌子。
那一瞬間,許霞盈面色一緊,言氏對我釋放的惡意。
從四面八方湧來的……
一、二、三、四、五……
一共九道殺氣。
我沒有抬頭,旋轉了一下手中的杯子,然後把杯子砸向了刺向我的峨眉刺。
刺客交手似猛虎互搏,短暫卻劇烈。
瞬息之間便見勝負。
言氏還在得意洋洋地說:「……你不要以為你是獨一無二的,像你這種貨色多的是,前僕後繼的,想要為王爺效力……」
一、二、三、四、五……
我把最後一個女刺客抓在手裡,用奪來的峨眉刺抵住了她的命門。
她看著我,露出麻木冷酷的笑容。
「哇,凌霜,你果然,名不虛傳。」
我皺了皺眉。
這就是刺客的心,以己為刃,隨時準備到刃毀人亡的心。
但我還是毫不猶豫地刺穿了她的脖頸。
瞬間屋子裡多了九具屍體。
我坐下,萬籟俱靜。
一、二、三……
言氏尖叫了一聲,逃了出去。
「關門!快關門!」
16.
許霞盈又驚又笑,後又皺眉。
她說:「你不該打。」
我皺眉:「我沒辦法,他們要殺我啊。」
她喃喃道:「這些都是他花大價錢收攏來的高手,本意是想給你個教訓,你這樣是雪上加霜……」
我不明白。
許霞盈嘆氣:「做了虧本買賣,狗急跳牆在所難免。」
我努力跟上她的思路:「請別人要花錢,是吧?」
許霞盈讓我盡快出京。
她說這簡直是史詩級災難型老板。
偏偏他又是皇親貴胄,特權階級。
嘀嘀咕咕,咕咕呱呱。
我:「?」
其實有時候我不太懂我這摯友天天在念叨什麼東西,通常就不吭聲。
免得她嫌我傻不跟我玩。
為了掩飾尷尬,我拿起她沒有被濺血的茶杯喝水……
許霞盈臉色一變:「別!」
寧王破門而入。
我正好把茶水喝了個精光。
17.
寧王身後站著威風不再的言氏。
短短一個月不見而已,恍惚竟有些不認識了。
看著好像外強中幹。
他冷靜地叫人收走了屍體。
然後對我說:「你果然沒有辜負本王對你的多年調教。」
我沒吭聲。
寧王走到我面前,突然出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沒動。
刺客的訓練讓我不會做一個多餘的動作,除非我要宰了他。
而我也不可能殺了他,如我摯友所說,他是皇親,殺了他會給我惹麻煩。
他說:「做了一個六品官的正室,當真以為,你就算是個人了?」
掐住我的脖子的手逐漸收緊。
眼看他越來越過分,我想掙扎了。
掙開他是很容易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受到一股氣滯,筋骨酸軟,隨著脖子上的那隻手力氣越來越大,竟眼前發黑。
恍惚間好像聽見他在說……
「你永遠,都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18.
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
觸手都是冰冷的鐵,眼前有熟悉的,我撫摸過許多次的蛇紋。
鼻端都是鐵和血混合的腥味。
這是我當年練武的時候,受罰的鐵箱。
最長時間,我被關過三天三夜。
上面的血腥味,是當年我在驚恐之下,奮力抓撓、擊打留下的。
時過境不遷。
我長高了許多,腿伸不直。
可終究,還是又被關進來了。
熟悉的恐懼在瞬息之間幾乎要將我吞沒。
我不斷地告誡自己:冷靜、冷靜……
【你不該再怕這一招了。】
19.
我開始回想,回想剛才發生的那一切。
是了,我喝了那杯茶,身上就開始覺得不對勁。
可那杯茶是許霞盈的,她自己也喝……
有人,給她下毒?
我努力回想著那杯茶的味道。
這大概是一種慢性毒,使人筋骨酥麻、有氣無力。
因為我是練武之人,經過洗髓伐骨、血脈通暢,反而藥效更猛烈。
我記得我喝的時候,她驚恐地讓我【別】!
她知道!
她竟然知道有人給她下毒,目的是讓她疲乏無力嗎?
寧王竟這般對她!
20.
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記得大概十一二歲的時候,我與他定下的婚約。
這門婚事,爹娘都很滿意。
「三皇子得父母兄弟憐愛,將來做個闲散皇族,女兒的憂愁也少。」
那時候他對我很好,我也覺得我們很親近。
直到我家蒙難……
其實他嘴上說著,在他心裡,我永遠是少師之女,但我知道不是的。
自從我進入樂坊,他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從前我是天邊的雲,如今我不過是屋角的泥。
所以他後來明媒正娶,娶了尚書省侍郎之女許霞盈,我知道是應該的。
許霞盈入門的時候也才十七歲,眉眼之間都是貴女的從容和大氣。
她很厲害,將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庶務也經營得風生水起。
寧王看她的眼神,像極了當年看我的眼神。
家族的榮光已經不在,那起碼可以像她一樣,做個有用的人吧。
練武的苦我吃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我身上每一根骨頭都被拆開重組過,我的每一寸皮肉都受過傷,我的五髒被各種毒藥啃噬過。
有一段時間,我幾乎是每一天,都瀕死。
那時候,我快死的時候,是許霞盈來看我,問醫、喂藥,守在我床前。
而寧王會在我熬過去的時候來看我,目光很是欣賞憐愛。
後來,王府的女人越來越多,都各有千秋。
我怕他看不到我,我的家仇還寄託在他身上,我加倍拼命,為他赴湯蹈火將生死置之度外,去換他眼神的駐留……
可如今想來,這一切卻是如此諷刺。
似乎,再拼命、再有用,在他眼裡,也不過如此。
他甚至能這樣對許霞盈。
許是找到了更有利用價值的對象,想要這身份尊貴的王妃悄無聲息地死在後院?
21.
突然眼前的蓋子被打開,一陣刺眼的光芒差點亮瞎我的眼睛。
嗯?
我知道他遲早會放我出來的。
隻是,時間這麼短?
寧王和許霞盈站在那看著我。
兩個侍女把我從箱子裡扶出來。
許霞盈道:「楚大人來找你了。」
她說完這句話,寧王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但他控制住了。
他隻是冷冷地道:「那書呆子大約是沒見過女人,倒也很憐愛你這殘花敗柳。怎麼,不嫌你無趣嗎?」
我正在活動還不太使得上力的手腕。
聞言就皺了皺眉。
竟用男女之事來羞辱我?沒品。
寧王還在說:「本王給你找的夫婿,你倒是滿意的?」
他不問還好,一問我的思緒就飛了。
我做刺客多年來,第一次沒控制住腦子浮想聯翩。
但又不得不說,雖然我出力比較多,但是楚清風比寧王好得多。
等想完了才反應過來,甚至發現我嘴角有一絲詭異的微笑。
寧王:「……」
許霞盈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有點賊眉鼠眼的可愛。
我什麼都沒說,寧王突然破防。
他說:「去把飛鳥閣收拾幹淨。這次任務再不執行,你夫郎的前程,你的小命,都別想要了。」
我張了張嘴。
他說:「滾。」
許霞盈給我使了個眼色。
我心想算了,他有病。
22.
外院。
楚清風站在那,身後一群王府侍衛,看背影都覺得他氣呼呼的。
我喊了一聲:「夫君!」
他回過頭,立刻跑過來。
「娘子,我們回去吧。」
我說好。
許是觸摸到我的手冰冷,他把我的手牢牢地捂在了掌心。
他還花錢僱了一輛馬車,直把我扶上去,才有些焦急地道:「娘子,他們怎麼你了?」
我回過神。
是了,我原本是寧王的姬妾,嫁給他以後,突然又跑回寧王府久久不出……
他一個陽春白雪的讀書人,怕是沒見過這種事。
「抱歉,是王妃下了帖子請我……」
「你和王妃關系很好?」
我點點頭,思來想去,還是告訴他:「王妃是我在王府唯一掛念之人。」
言外之意就是告訴他:我並不在意寧王了。
他沒說什麼,隻是不停地搓著我的手。
但說到許霞盈,我又想起來。
她刻意說了:【楚大人來找你了。】
然後瞬間引起了寧王的不快。
按說,即使楚清風來找我,寧王也有的是辦法敷衍他……
這麼想來,寧王是逼不得已才早早把我放出來的。
我試探著問:「你得罪寧王府了?」
奇怪,他有什麼資本呢?
他隻是道:「說什麼得罪不得罪,保護你,是為夫的本分啊。」
我心頭微微一揪:「以後不要如此衝動,我隻是去訪友,不會有事的。」
可他還在搓我的手……這個手為什麼這麼冷,我也解釋不清。
他看了我半晌:「以後,再也不要做你不想做的事。」
我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23.
夜裡,我給楚清風聞了點迷香,他就睡得更踏實了。
然後,我把他搭在我身上的手,輕輕扒到一邊。
他嘟囔了一聲:「娘子。」
……嚇我一跳!
我支起身仔細看他,又發現他睡得正好,眉宇之間都是疲倦,臉頰微微泛紅……
好笑的是,許霞盈問我【是不是貪戀狀元郎的春色】。
其實,我才知道,人間春色,原來如此美麗。
可我,配嗎?
他怕是涉世未深,不知道娶了王府侍妾將成為他一生的恥辱。
況且如今我不知幾時才能擺脫寧王,助許霞盈脫身,到時候又有沒有命在。
不貪,咱不貪。
我下定了決心,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24.
寧王交代我去「把飛鳥閣收拾幹淨」。
明明之前才合作過……
飛鳥閣做事大概不合他心意,又或者已經成了對頭?
楚清風說,願我不再做我不想的事。
可我沒辦法啊。
我要拿到足夠的資本,讓寧王再相信我,然後伺機而動,看看怎麼接應我摯友。
25.
飛鳥閣其實是靠販賣消息為主的江湖門派。
隻不過有很多刺客投身,從飛鳥閣手中拿任務。
大隱隱於世,它在城中開設了一家酒樓。
夜了。
正經的酒樓,要打烊了。
我伸手抵住剛要關上的門。
小二帶著憨厚的笑:「客官,廚子已經回了,待明日可好?」
我緩緩抬起頭。
眼神交匯,小二立刻大驚,後退了許多步。
我輕輕關上門。
「家中有事,等不了明日了。」
看似空無一人的平靜酒樓突然暗潮湧動。
從二樓率先射來一支毒鏢,我從袖中抽出彎刀打了個回旋。
黑暗中有人驚呼:「白虹刀!是凌霜!」
我沒吭聲,取下耳環打掉微了弱的燭火,整個酒樓最後一點光芒被熄滅。
黑暗中有人前僕後繼地衝我殺過來。
誰都沒出聲。
隻有打鬥的刀戈之聲和喘息聲。
偶有不入流的殺手發出一聲驚呼,立刻被循聲定位。
這場賭命搏殺看似漫長,其實很短。
不過炷香的功夫,酒樓裡的燭火重新亮了起來。
剛才還空無一人的酒樓突然出現了很多個身影。
躺著的比站著的多。
剩下的人紛紛奔向那盞燭火,圍繞在那微弱的光明身邊。
那舉著燭火的人,飛鳥閣少閣主,鳳良月。
「……凌霜!你已經出了王府,為何還要做那寧王府的走狗!難道就不能給我們一條活路嗎!」
25.
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
隻能看著鳳良月:「我要你的人頭,隻要你的。」
她是飛鳥閣的頂梁柱,隻要她死了,飛鳥閣眾人不過是一群江湖浪客,群龍無首。
而我也能給寧王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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