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晞一路玩了個盡興,直到回府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她這一晚上吃的玩的,林林總總買了許多東西,景澄院裡沒能出去的丫鬟看見林未晞回來,全都呼啦一聲圍過來看。
這種民間的玩意放在端莊富麗的王府中格格不入,但又別有意趣。宛星宛月今日也走得盡興,現在眾人圍過來,宛星簡直像遊魚歸海,立刻大顯身手,繪聲繪色地給小姐妹們講起這一路上的見聞來。
宛月對此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走到林未晞身邊,低聲問:“王妃,您今夜走了許久的路,現在要沐浴解解乏嗎?”
“好。”林未晞點頭,宛月得了令,立刻出去吩咐人備水。內屋裡的丫鬟出去大半,顧徽彥看著興致不減的林未晞,笑著問:“你今天很開心?”
林未晞坐在梳妝鏡前,一邊卸耳珰一邊說:“對啊,雖然在王府裡也能看到燈,可是總不如外面的上元節有人氣。今日是不是給王爺添了許多麻煩?”
“沒有。”
林未晞輕笑一聲,將耳珰放入錦盒中,轉身撲入顧徽彥懷中:“謝王爺!我還從來沒有去過真正的上元燈會呢。”
林未晞這一撲純粹是因為高興,她表達完自己的興奮後,就放開手,轉身到淨房沐浴了。林未晞這一撲來得快去得也快,還不等人反應過來,她就已經像魚兒一樣溜走了。
顧徽彥站著原地,笑著目送她輕巧又飛快地鑽入淨房。等她的身影看不見後,顧徽彥臉上的笑一點一點收斂起來。林未晞帶回許多小玩意,大部分都被宛星收在外面,唯有哪盞兔子燈,林未晞實在很喜歡,就將它留在身邊,插在了拔步床上。
顧徽彥慢慢踱步,走在這盞精巧可愛的兔子燈前,眼中光芒明滅,神色莫測。
從來沒有去過真正的上元燈會?以林勇那樣疼愛女兒的性子,即便女兒自小體弱,這種事情也不該發生才是。
什麼樣的人,才會是第一次參加民間的上元節呢。
元宵節過去,早朝很快就恢復了,顧徽彥也重歸早出晚歸的作息。規律的日子一不留神就溜過去許多,轉眼間,井口消融,春回大地。
前幾日下了場毛毛細雨,之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暖,輕薄的春裝終於不必在箱底壓著了。林未晞換上了明亮的春衫,這幾日一直忙著帶領丫鬟收拾換季的東西。還要趁著天氣好,將冬日的厚衣服洗好曬幹,然後把壓了一年的大件木器、書本筆墨等搬出來曬太陽。
正房裡裡外外翻了個遍,春日的氣息也從柳梢路軋彌漫到屋子裡面。今日休沐,林未晞收拾東西的時候,偶然翻到一個精巧的錦盒。
她十分好奇,顧徽彥並不像是有闲心收藏這種東西的人。她和顧徽彥沒有避諱,所以也不顧這是顧徽彥的東西,當即就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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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看到裡面的東西時,林未晞本來輕松的神色卻一滯。
顧徽彥正好從外面回來,看到林未晞站在一個地方不動,走過來問:“怎麼了?”
林未晞都沒有反應過來,顧徽彥就已經站到她的身後了。林未晞趕快調整好心態,混若無事地回頭,笑道:“我看到了這個盒子,正奇怪王爺怎麼會收藏玉佩呢,可巧王爺就回來了。”
顧徽彥朝林未晞手中的東西掃了一眼,輕笑著看向林未晞,眼神不知為何顯得很專注:“這並不是我的玉佩,而是受人所託,後面就寄存在我這裡了。”
林未晞當然明白這對玉佩的來歷,錦盒中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對和田白玉,順著玉石本來的紋路,被精巧地雕刻成魚形,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躍然而出。
顧徽彥還在解釋這對玉佩如何而來:“這還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大概是元嘉二年,顧呈曜給我寄來一塊玉佩,託我尋人,我當時在西北,人手不方便,就託到壽康姑母名下。說來也巧,顧呈曜要找的那個女子,剛巧就是壽康姑母的外孫女,也就是英國公府的大小姐,顧呈曜的原配妻子。很快壽康姑母和英國公府大小姐要來了另一塊玉佩,一同寄回給我。你說,這樣的事巧不巧?”
林未晞極淡地笑了笑:“對啊,真巧。”
“後來顧呈曜和高大小姐喜結連理,而這對玉佩也因此留在我這裡。”顧徽彥說著從錦盒中拿出一枚半魚,在陽光下晃了晃,“玉質雖然尋常,但是雕工還不錯。你不是向來喜歡這種精巧的玩意麼,如果你喜歡,那就留給你吧。”
竟然又要回到她的手裡?林未晞愣了愣,顧徽彥見她沒有回話,好奇地看著她:“怎麼了,不喜歡嗎?”
林未晞很快就回過神來,她掩飾性地垂了下眼睛,再抬頭時已經沒有任何異樣了:“沒有,我也覺得這對玉佩很漂亮。看來是它和我有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收下了。”
顧徽彥將半枚玉佩放入林未晞手心,林未晞眼睜睜看著這對玉佩在她手中,再度嚴絲合縫,合成一體。
當初林未晞也是因為精巧而喜歡這對雙魚玉佩,她隨手指了半個給高然,然而就是這隨手一指,導致了她半生流離,英年早逝。林未晞都沒有想到,時隔多年,她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再度收回了兩枚玉佩。
這對雙魚玉佩,經歷了高然,顧呈曜,壽康大長公主,乃至顧徽彥等許多人之手,見證了那個少女從元嘉二年無憂無慮的閨閣女子,到元嘉六年物是人非的他府王妃,這其中甚至還隔了兩重生死。可是最後,就像當初英國公府的婆子獻寶般送到她面前一樣,這對玉佩換了個錦盒,再一次躺在她的手心。
林未晞感到難言的唏噓,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吧。
顧徽彥待了一會就又被人叫出去了,顧呈曜進來請安的時候,正好看到林未晞穿著鵝黃色的春衫,倚在陽光下把玩他的那對定情玉佩。
顧呈曜心髒猛不防漏跳了兩拍,他不得不在原地定了定,才能穩住身形,不要讓自己露出異態來。宛月隔著窗戶看到顧呈曜,連忙走過來給顧呈曜掀起簾子:“世子日安。”
顧呈曜木著臉,他害怕自己稍微放松就會露出異狀來,所以隻能讓自己面無表情。他幾乎是無知無覺地走進屋,多年來的君子禮儀似乎失效了,他完全忘了要給林未晞請安,而是眼睛定定盯著林未晞手裡的玉佩,問:“它們怎麼會在你這裡?”
“今日收拾東西,無意間翻到的。”林未晞隻是大概回了一句,就將對佩放回盒子中,當著顧呈曜的面合上錦盒,“世子竟然還認得這對小東西?”
“當然。”顧呈曜忍不住在心裡補充了一句,他怎麼會忘呢?
林未晞笑了笑,她的臉映襯在春日暖融融的陽光中,清透細膩,精致清靈,幾乎要融入春光裡。她背靠著光輝明亮的日光,聲音中帶著輕诮笑意:“我聽聞世子和世子妃因偶遇而一見定情,可惜中間卻被這對玉佩的主人阻了一阻。我以為世子並不喜歡這對玉佩,畢竟沒有她,你們早就修成正果了。”
顧呈曜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他能說什麼呢,他和高熙、高然的事情太過復雜,外人根本無法想象,自然也不能理解。許多事情當事人痛而難言,可是說給外人,她隻會覺得他在開脫。
林未晞今日穿著鵝黃色的薄衫,烏發如雲,膚白勝雪,整個人好看的不像話。她懶懶散散地倚靠在窗邊,窗外泥土的清香慢慢滲透而來,漸漸將整個世界都包圍。這一切,都綺麗的像個夢境。
顧呈曜在這一刻凝視著林未晞,這些日子被他刻意壓抑、刻意規避的念頭變得無比清晰起來。林未晞和高熙,太像了。像到甚至讓人忍不住懷疑,她們倆其實是一個人。
宛月一直侍奉在林未晞身邊,林未晞說完話後就將東西收起,低頭繼續看賬冊了。也正是因此,宛月才得以注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宛月心裡突然狠狠跳了跳,林未晞一直低著頭,沒有注意身邊的事情,可是宛月卻看了個正著。宛月被這個想法嚇得心髒突突直跳,她顧不得僭越不僭越,突兀開口道:“世子。”
顧呈曜被這一聲猛地驚醒,他轉過頭,看到林未晞身邊的丫鬟正緊張地看著他。
顧呈曜心頭的血漸漸涼下去,他草草給說了聲告退,就快步轉身出去了。
林未晞對此依然是不甚在意的模樣,連頭都懶得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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