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竹馬一步一叩求來佛珠。
變得清心寡欲。
成為人們口中的京圈佛子。
我在地府辛苦為孟婆熬了五年湯。
換了個新身份,捏了和之前有七八分相似的臉,重返人間。
隻想偷偷來看他一眼。
卻不想被他看中,我成了我自己的替身,被他帶回去當金絲雀養。
他也絲毫沒有之前傳聞中的那麼禁欲。
某次醉酒,我控訴他:「你這樣做對得起你死去的青梅嗎?」
他寵溺地笑:「你是在替自己鳴不平嗎?」
我瞪大了眼睛。
1
我混在人群中跟著隊伍進了包廂。
在一群人面前站定後。
領頭人開始諂媚地介紹:「沈總,這都是我們這剛來的姑娘,幹淨著呢。」
面前坐在主位上人眼都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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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人人精似的。
眼珠一轉。
落在我身上。
「尤其是她,」他推了我一下,「快跟沈總打個招呼。」
我愣了下,下意識開口:「沈晏。」
......好久不見。
後半句話沒說。
因為我一開口,剛剛還在低頭看手機的沈晏倏地抬起頭。
黑沉的眸子緊緊盯著我。
而我也在看他。
他穿著一件淺藍色的毛衣,西褲,頭發隨意打理著。沒穿西裝,坐在那裡,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手上那串佛珠更是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檀木相撞的聲音。
相比於五年前,面龐褪去了青澀,高挺的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
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更顯斯文敗類。
和我五年前想象的長大後的沈晏一模一樣。
「沈總!」旁邊領頭的見沈晏不開口,額頭沁出了汗,「新來的不懂事,您別見怪......」
「經理,你是不是聾了,」沈晏旁邊的兄弟看清了我的長相,皺眉不悅道,「沈哥最煩別人找嫂子的替身,你還找這麼像的,趁沈哥沒發脾氣前趕緊帶著人滾......」
領頭人冷汗涔涔。
點頭哈腰稱是。
說著就擺手勢要我們離開。
我閉了閉眼,輕輕嘆了口氣。
也算是見過了。
也......不算遺憾。
剛轉過身,沈晏卻突然開口:「等等。」
我頓住腳步,側過身。
看到沈晏起身,走過來,居高臨下,審視著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想了下,還沒開口,一旁的經理替我答:「她叫蘇阮阮。」
「怎麼在這?」
經理又答:「她爸生病了,她媽跑了,需要用錢。」
沈晏長出一口氣。
不耐轉頭,語氣惡劣:「我問你了?」
經理被嚇得噤聲。
說完轉頭看我,眼眶不知怎的有些紅,聲音都有些顫:「會不會覺得很辛苦?」
我抬頭,撞上他翻滾著復雜情緒的眸子,搖了下頭:「還好。」
「嗯。」
他不甚在意點頭,朝我伸出手,問:「跟我走嗎。」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見我沒動。
笑了。
「不願意?」
他說完又補充道:「以後你爸的醫藥費我來出。」
2
我就這麼跟著沈晏出來了。
他抓著我的手。
手心逐漸沁出了汗。
我有些尷尬,想掙開。
卻被他抓得更緊了。
他一隻手抓我,另隻手臂上搭著他的大衣。
深秋,一出門,涼風止不住地吹。
他卻毫無所覺,一直把我帶上車。
他開的是輛賓利。
可打開車門,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懸掛在前車座的一支平安符包。
針腳粗糙,布料褪色。
......是他十八歲拿到駕照那年,我送他的禮物。
他察覺到我的目光,笑了:「是不是挺破的?」
我猶豫了下,如實點頭。
他繼續笑:「那你再給我做一個。」
再?
他這是認出我了?
我大腦飛速運轉。
在極短的時間內,否定了這個猜想。
我之前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一壇骨灰,現在的身體是我和孟婆一起捏的。
隻有七八像。
更何況我還有了新身份,家庭背景可查,真實得要命。
所以。
他隻有可能是認錯人了。
我思考很久,沈晏也沒闲著,一直在和我介紹這個車裡新增的東西。
見我一直不說話,問:「是覺得哪裡不滿意嗎,我家裡還有很多車,都給你開。」
我搖頭。
又裝作有些忐忑的樣子,怯生生看他:「沈總,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他瞬間愣了。
我咽了下口水,繼續說:「您是不是把我當成顏兮小姐了?」
顏兮。
是我去世前的名字。
他沒說話,隻是盯著我看。
半晌,倏地笑了。
恢復氣定神闲的模樣:「你要願意這麼想也行。」
「你願意跟著我嗎?」
我咬咬牙。
果然是把我當替身了。
哼。
說得冠冕堂皇。
還不是見色起意的男人。
我正想著,沈晏打斷我:「你不願意?」
我怕他發覺異常。
下意識搖頭。
「那就好,」他雙腿交疊,指尖輕點膝蓋,看出心情不錯,「那我給你說一下規矩。」
「第一:不要喊您。」
「第二:叫我沈晏。」
「第三,」他話音稍頓,俯身湊近我,溫熱的呼吸打下來,嗓音低啞帶磁,「你知道被包養需要履行什麼義務嗎?」
我腦子嗡的一聲。
氣血上湧。
臉紅了。
3
沈晏把我帶回家。
一進門,就在玄關抱住了我。
戴著佛珠的手放在我的胸口。
我有些緊張。
以為他要給我脫衣服。
卻發現他隻是放在這裡。
然後不動了。
我心率還沒平靜下來,心跳得很快,在他的手裡怦怦地響。
黑暗中,他半晌才開口:「剛問你的問題,想到答案了嗎?」
我想了下。
抬手握住他放在我胸口的手腕,借力踮起腳尖。
在他唇上碰了碰。
「這樣嗎?」我問。
隻是輕輕地觸碰。
並未深入。
可沈晏呼吸卻瞬間亂了。
主動抱起我,微微低頭,話有些抖:「還不夠......」
客廳一片黑暗,月光傾灑進來。
不知過了多久。
他手腕上冰涼的佛珠沒隔著任何布料冰了我一下。
讓我艱難回過神。
問他:「他們說你信佛,清心寡欲......」
「嗯,」他敷衍著應,「那是因為你不在。」
「兮兮,你回來了。」
他又喊我上輩子的名字。
讓我下意識推了他一下。
他輕笑。
直起身。
把手腕上的佛珠脫下來,戴在了我剛推他的手腕上。
「......」
最後。
我聽他說:「我們兮兮,這次要長命百歲。」
4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還是荒蕪的沙漠。
我坐在椅子上,熬孟婆湯。
那是我來的第一年,偶爾路過的黑白無常把人送到這裡來,我都要拽著他們聊好久。
我問他們:「人間現在什麼季節?」
黑無常說:「冬天。」
「那你們見到沈晏了嗎?」
他們相互對視。
然後點頭。
我急了:「是不是他出什麼事了?」
白無常抓抓頭:「也不是。」
「到底怎麼了?」
他們支支吾吾。
半天才講清楚。
我這才知道,沈晏在我死後,遲遲不能接受。
先是在深秋,坐在墓地,不吃不喝陪了我三天。
後來被家裡人發現。
強制帶回去打葡萄糖。
後來的他大病一場,醒來卻突然像變了個人,沉穩得體。
也不再每天尋死。
開始接手家裡的公司。
交接前,他瞞著所有人,獨自前往泰山。
在寒冬臘月的天氣。
一步一叩首。
登上了峰頂。
進了寺廟。
隻為了求一串佛珠。
我聽他們講,皺眉:「隻是為了一串佛珠?」
他們點頭。
猶豫了下又說:「他真的差點就不行了,我們都聽到召喚了。還好廟裡的老和尚修為高,才救了他一命。」
我點頭,心下松了口氣。
白無常不禁感嘆:「他是真的喜歡你。」
我鼻子一酸,淚水瞬間被眼前的鍋吸走。
湯變得濃鬱香甜起來。
黑無常見狀,敲了白無常一下:「廢話,難道我們顏兮就不喜歡他嗎,不喜歡誰放著好好的輪回不走,甘願留在荒漠熬湯?」
白無常自覺失言。
自此之後,每次去人間執行任務,都會給我帶回很多沈晏的消息。
他說沈晏擴大了公司的規模。
說他從未摘下那串佛珠。
說他火了。
被媒體拍到。
成為人們口中的京圈佛子。
我聽著,等這鍋湯將成未成時,突然開口問:「那他有女朋友了嗎?」
白無常臉色一變。
瞬間啞聲。
一片寂靜。
我心下了然,微微垂眸攪著手裡的湯。
黑無常瞪了白無常一眼,抬手敲了下他的頭:「廢物!」
白無常一臉委屈地抬眼看他。
不敢吭聲。
我覺得好笑:「你別打他了,又不是他的錯。」
「逢場作戲!」白無常終於想到一個成語,「你們人間的這些有錢人不都被要求聯姻嗎,沈晏就隨便找了個女人放在他身邊。」
「他不是真的喜歡她。」
「......」
那天白無常怕我難過。
絞盡腦汁想了好多安慰我的話。
我朝他笑笑。
給黑無常使了個眼色,讓他把他帶走了。
5
沈晏不可能聯姻。
沈家的公司在他的打理下蒸蒸日上。
不需要用婚姻維系利益。
所以如果沈晏身邊真的出現了新的人,那一定是他真心喜歡。
我情緒持續低落。
一連幾天熬出來的湯都格外鮮美。
路過的靈魂贊不絕口。
一向偷懶的孟婆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了解過之後,她說:「你接受不了的話,可以喝湯入輪回。」
入了輪回,就會忘掉這些事。
忘掉沈晏。
我半天沒吭聲,許久才說:「我死了這麼久,沈晏能走出來,我替他高興。」
「而且,」我頓了下,「我隻是想要再見他一面。」
所以在我迷迷糊糊來到奈何橋時,才苦苦哀求孟婆。
求她別讓我忘掉。
孟婆心軟。
請示過冥王後,把我留了下來。
讓我給她熬湯。
孟婆嘆口氣,接過我手裡的勺子,慢條斯理問:「那等沈晏百年之後,你要看著他和他未來的愛人一起入輪回嗎?」
我抿抿唇,繼續不吭聲。
孟婆輕嘖一聲。
把勺子重重扔回鍋裡。
「算了,看在你痴心一片,熬的湯也不錯,五年沒收到任何差評的份上,我放你回去看他一眼。」
我倏地抬起眼。
詫異地看向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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