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5-19 15:29:134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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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連續幾天,徐晏和他的同事們都來我打工的餐館吃飯,每次都喊我一起吃。


那個女人,徐晏叫她「陳姐」的,對我十分熱情,添飯布菜,無微不至。


 


我不喜歡。


 


因為她對我說話的時候,眼睛總是瞟著徐晏。


 


晚上在招待所睡覺時,我盯著徐晏的後腦勺問:「哥哥,你和陳姐是什麼關系啊?她在追你嗎?」


 


他埋在被子裡,像是困極了,聲音模糊散漫。


 


「這是小孩子該問的嗎?趕緊睡覺。」


 


我都快 16 歲了,還算小孩子嗎?


 


「那你昨天晚上到公園,是為了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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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嘟囔著「嗯」了一聲。


 


我心急促跳了一下,突然有點兒睡不著。


 


陳姐來敲門時,我剛翻了第一百三十七次身。


 


「阿晏,你睡了嗎?我電腦壞了,能幫我看看嗎?」


 


徐晏起身開門,陳姐的表情很精彩。


 


剛進門時,是一池春水;看到我時,是四海翻騰;確認是兩張床時,又是風浪漸平。


 


「小晚妹妹也在呢?」她的聲音有些幹巴。


 


我從被窩裡坐起來,揉著眼睛,假裝剛被吵醒。


 


「已經天亮了嗎?」


 


徐晏也不作聲,陳姐自知沒趣,說了句抱歉打擾了,就抱著電腦走了。


 


徐晏被吵醒了,就順手給我倒了杯水。


 


「小晚,過兩天我就回冰城了,開學前你想住這兒,還是跟我去冰城?」


 


「跟你去冰城。」我回答得斬釘截鐵。


 


9


 


徐晏把我安置在了他醫院附近的房子裡。


 


一天之內,他把房子裡的各種設施介紹了一遍,領我去了書房,告訴我哪些書適合我這個年齡看,又帶我去熟悉了周邊環境。


 


他把鑰匙給我,告訴我有事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不住這裡嗎?」


 


「我住醫院。」


 


「那我能去醫院找你嗎?」


 


「我平時很忙,你來醫院我也沒時間見你。」


 


「那我能出去賣東西嗎?我想掙錢。」


 


「……」


 


他可能不太理解我急迫地想要掙錢還債的心情。


 


「小晚,你現在隻要好好學習、好好長大就好,掙錢的事,長大了再考慮,好嗎?」


 


他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讓人很難拒絕。


 


他怕我太闲,給我安排了個興趣班。


 


就是琴棋書畫聲樂舞蹈什麼都來一點的那種。


 


我學一個廢一個。


 


隻有畫畫,還算有點天賦。


 


我畫的第一幅人物肖像,就是徐晏。


 


畫的是第一次見他時,戴著口罩,身著白大褂的模樣。


 


好看極了。


 


畫室的老師很驚訝,說:「這個人對你來說很特別吧?居然能把細節記得這麼清楚。」


 


我笑嘻嘻地說,是呀,很特別。


 


是給予我光明的人。


 


一次,又一次。


 


10


 


開學後,我選擇了住讀。


 


我上網查了,他這個地段房子的租金,比學校的住宿費貴多了。


 


我住不起。


 


他答應了我,每周都抽時間跟我一起吃一頓飯。


 


第一頓飯,我的話就差點讓他噎著。


 


「我同學都來大姨媽了,就我沒來,我是不是有病?」


 


他被我的話嗆得臉微紅,喝了好幾口水。


 


他耐心解釋:「有些人早些,有些人晚些,和身體發育狀況有關系,不用著急。」


 


我還是緊皺眉頭。


 


「這種病醫生能治嗎?」


 


他隻好把我帶到了醫院,給我做了全套的身體檢查。


 


別的沒查出來,倒是查出來個「長期營養不良」。


 


拿到結果時,徐晏一聲不吭去開了個飲食建議單,鄭重其事地對我說:「小晚,以後要好好吃飯。」


 


然後每個月的生活費又給我加了一些。


 


我全部退給了他:「很夠了,已經在好好吃飯了。」


 


錢多了,在我眼裡會變成本金,我會想做生意。


 


但,徐晏肯定要說我主次不分。


 


後來,一周一頓飯,變成了周末都在一起吃飯,每頓都是葷素搭配,營養科學。


 


他做飯,我洗碗。


 


吃完我就回學校。


 


放月假時,他會讓我住他家,他自己上醫院睡。


 


除了鎮上招待所那回,我們再沒在一個屋檐下過夜。


 


直到十六歲生日。


 


11


 


16 歲生日那天,他說帶我去吃大餐。


 


臨下課,他爽約了,說是有臺緊急手術,讓我和同學去過生日。


 


我沒去餐廳,而是去了他的醫院。


 


不為別的,隻為了新歲的第一分第一秒,看到的是他。


 


到了之後,知道是有個和我一般大的小姑娘跳樓了。


 


情況嚴重,多個科室的醫生正在竭力搶救。


 


我在手術室外面坐了很久,徐晏他們出來時,已是深夜。


 


姑娘的父母湊上前去,急切地問手術結果。


 


一個年長的醫生搖了搖頭,說:「抱歉,我們盡力了,希望家屬節哀。」


 


母親聞言嚎啕大哭,癱坐在地。


 


父親不敢置信,情緒激動地抓了年長醫生的領口。


 


「你們不是最好的醫院嗎?我們送來的時候明明有氣兒啊,你們怎麼耽誤那麼久才手術,你們是不是瞧不起我們?你們如果第一時間就做手術,我女兒怎麼可能會S?啊?你們說話啊!」


 


徐晏拉開父親,輕聲解釋:


 


「這位家長,情況特殊,需要多個科室研判手術方案,我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開展手術了。有個情況我必須單獨告訴您——」


 


說著,徐晏把父親帶到了遠處。


 


我看到徐晏說了什麼,那個父親突然動了怒,一拳頭就朝徐晏招呼了過去:「放你娘的狗屁。」


 


徐晏踉跄了幾步,差點跌倒。


 


我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衝了過去,一把推開了那個父親,擋在徐晏的面前。


 


「你是不是有病啊?好賴不分嗎?醫生又不是神仙!你有情緒就可以隨便打人了?那我現在很不爽我是不是也可以扇你巴掌啊!?」


 


我還想再多說一些,卻被徐晏捂住嘴拉到了身後。


 


那個父親情緒激動:「我姑娘才 16 歲!怎麼可能懷孕!怎麼可能!」


 


母親在後面大吼了一聲:「楊德全!你別鬧了!看看露露吧!」


 


女孩兒的屍體被推出來,母親雙目無神地掀開了白布。


 


我看到了,楊露的臉。


 


懷孕、跳樓。


 


廁所、混混。


 


那些記憶瞬間回到了我的腦海裡。


 


我捉住徐晏的手,顫抖地說:「是強奸!是強奸!」


 


12


 


徐晏陪我到了警察局。


 


我告訴警察,我曾在大半年前親眼目睹楊露被強奸,實施犯罪的那個,染著黃頭發,叫吳一成。


 


給我做筆錄的警察,推過來一張照片,說:「是他嗎?」


 


我點頭。


 


「他上周在水庫遊泳,應該是腿抽筋,淹S了。」


 


我怔然。


 


S了?


 


他就這麼S了?


 


楊露又為什麼要跳樓呢?


 


懷孕了也可以打掉啊。


 


好好活著不好嗎?


 


出警局後,楊露的父親指著我鼻子罵。


 


「你早幹嘛去了?啊?你當時怎麼不報案?你現在才說,有用嗎!?」


 


徐晏把我擋在身後,才免於被他動手打罵。


 


楊露的母親攔住他:「楊德全,你怎麼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啊!?不是打就是罵,你盡過當父親的責任嗎!?露露跳樓有一大半的責任在你身上!」


 


「我不用掙錢嗎!?我哪來的時間管她?你天天就知道打牌,你連女兒被禍害了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當媽的!?」


 


他們互相指責謾罵,我沒再理會。


 


那天,我走在街上,太陽照在我的身上,我卻感覺不到溫暖。


 


我緊緊握著徐晏的手,汲取那最後一點兒溫度。


 


回到市裡後,我不停地做噩夢,發了幾天的高燒。


 


徐晏怕我沒人照顧,把我帶到了醫院宿舍。


 


不忙時,他會來陪我。


 


隻有他在時,我才能短暫入眠。


 


後來好一些了,我就到他家住了。


 


一個雨夜,我再次夢到楊露,夢到她滿臉是血、支離破碎地問我:


 


「桑晚,你怎麼不報警啊?你報警了,我就不會被他們一次又一次地欺負了,也就不用S了。」


 


夢到她解開衣服,說:「你看我,現在多髒啊。」


 


我尖叫著醒來。


 


徐晏衝進我房裡,輕拍我的後背。


 


「小晚,別怕,我在。」


 


我滿臉淚地問他,我是不是做錯了。


 


如果我當時報了警,楊露是不是就不會跳樓了。


 


徐晏搖頭,看著我的眼睛,認真道:


 


「小晚,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的責任。她走到這一步,和犯罪人的侵害、和她自己的選擇、和父母的疏於監管都有莫大的關系。而你,你救了她,也提醒了她。小晚,相信我,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那天,我捉著他的手不肯松開,他隻好一直陪著我。


 


後來,他不知不覺也睡到了我的枕頭上。


 


我睡在被子裡,他睡在被子外。


 


第二天醒來時,他的側臉,離我隻有僅僅幾公分的距離。


 


被紗簾過濾了一層的光,柔和地灑在他的臉上。


 


對畫家而言,這是堪稱完美的一張臉。


 


我屏住了呼吸,卻屏不住怦然的心跳。


 


13


 


高一下學期,我的初潮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激素作祟,我突然多了許多纏綿的情緒,和細膩的心思。


 


都與徐晏有關。


 


和徐晏說話時,不再大大咧咧,而會斟酌再三。


 


他說的話,也會在我腦海裡反復上演,推敲其中深意。


 


六點要見徐晏,我的心五點就會開始怦怦跳個不停。


 


在素描本上不管最初想畫什麼,以什麼形狀起頭,最後畫出來的都是徐晏。


 


室友於琪琪問我常來校門口接我的帥哥哥是誰,我不知道怎麼答。


 


借錢給我上學的好心大哥哥?


 


我總覺得,我和他之間,遠深於這層關系。


 


暑假時,我白天在市民廣場給遊客畫肖像掙錢,晚上躲在屋子裡畫徐晏。


 


沙發上小憩的他,緊握方向盤的他,廚房裡忙碌的他,手術室爭分奪秒的他,校門口安靜矗立的他,捧書夜讀的他……各種模樣,全藏進了我的素描本裡。


 


徐晏好奇過我在畫什麼,我隻把不相關的給他看過。


 


他贊嘆我的繪畫天賦,鄭重地問過我想不想去國外學畫畫。


 


我立馬拒絕了,我隻想待在他的身邊,其餘哪兒也不想去。


 


我是怎麼了呢?


 


終於,在一場名為「早戀危害」的主題班會上,我搞清楚了自己的狀態。


 


我早戀了。


 


準確來說,是「早暗戀」了。


 


我知道徐晏是喜歡我的,不然不會待我這樣好。


 


但,不是男歡女愛那種喜歡。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


 


看小動物。


 


他什麼時候能不把我當個孩子呢?


 


我什麼時候能長成一個大人呢?


 


14


 


自從確認了自己的心意之後,我變得敏感了起來。


 


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我的情緒,引得我胡思亂想半天。


 


他偶爾不經意的觸碰,都叫我像觸電一般,瞬間酥麻。


 


有次月假,本來約好了去於琪琪家通宵看電影,結果她突然有事,臨時改變了計劃,就作罷了。


 


我沒提前跟徐晏打招呼,徑直去了他家。


 


我以為他還在醫院。


 


開門進去時,他裹了條浴巾,裸著上身在客廳喝酒。


 


光滑的水珠在他健碩的上半身滾動、閃光。


 


燈光昏暗,但不妨礙我看清這一切。


 


我唰地就紅了臉。


 


他匆忙披上了睡袍,問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慌亂地解釋了一通,放下書包,到冰箱找了瓶冰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就……很渴。


 


喝完水,我坐到他身邊,為了讓自己看上去輕松自然一點,我開始流水賬一般講述自己這段時間的學習生活。


 


徐晏認真聽著,時不時給我一些中肯的建議。


 


當真是個人生導師模樣。


 


可他的嘴唇一開一合地,我卻走了神。


 


腦子裡開始勾勒他上半身的肌肉線條,他下颌線的弧度,他嘴唇的紋路……


 


那天晚上,我躲在屋裡,第一次畫了半裸的徐晏。


 


一筆一畫,全是不該有的心思。


 


畫成之後,更覺得口幹舌燥,到客廳找水時,碰到徐晏在客廳看球賽。


 


「怎麼了?睡不著嗎?」


 


我當然不敢說實話,撒謊說晚飯味精放多了,口渴。


 


路過他身後時,我扭捏開口:「我能和你一起看球賽嗎?」


 


他拍了拍沙發,我坐了過去。


 


看著看著,就困了。


 


醒來時,我在自己的床上。


 


其實,我是盼著能與他一起,在沙發上醒來的。


 


真心喜歡的人,總想與他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15


 


靈魂與肉體同樣性感的男人,總是格外吸引人。


 


有個小長假,徐晏醫院組織了兩天一夜的草原團建。


 


他把我也帶上了。


 


那兩天,向他暗送秋波的女醫生女護士有好幾個。


 


自然也包括陳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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