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夜路上,沈景行思緒萬千。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有些東西,想不通頭疼,想通了心疼。
或許他也好,溫素也好,陸青也好,都沒錯。
愛情本來不必要非得是你S我活的東西,但命運一旦逆向加持,就會越來越往不可控的地方偏移。
原來爺爺才是最智慧的人,他知道,愛情最重要的樣子,是相愛。
是為彼此著想,是成就對方最好的樣子。
溫素不懂陸青,卻冒然愛了。
自己也不懂溫素,卻任性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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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個人的悲劇,都是三個人的悲劇。
前面是一條偏僻的小巷子,四個人影綽綽約約的。
他們在等沈景行。
阿威,小羅,唐克,還有個女生叫什麼來著,沈景行不記得了。他們是晴天樂隊的那四個成員,是陸青最好的兄弟姐妹。
“就是他!就是他害S的青哥!”
“這個男人明知道自己是第三者還要貼著臉糾纏青哥的女人。”
“青哥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到最後連西裝都沒能穿上一下!”
“可惡,今天一定要給他點教訓!”
最前面的男人突然衝出來,經過沈景行的時候,一道銀光驀然閃過——
沈景行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得臉頰上火辣辣的。
他伸手一摸,又是紅色。
那個男的,用蝴蝶刀割傷了沈景行的臉。
……
沈景行醒來的時候,整張臉都被紗布裹緊了。
眼前隻有林蘅。
“景行。”
林蘅心疼地抓著沈景行的手,眼圈紅了一層又一層。
“沒事了景行,那幾個混蛋都已經被警察抓走了,別怕了,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
沈景行面無表情地盯著天花板,那一刻,他對恨和痛都已經不敏感了。
林蘅告訴他,溫素脫離危險了,但是人還在昏迷中。
“你的臉傷口很大,但是你別擔心,現在醫療整形技術很好的,一定可以祛除疤痕。景行,你安心養傷。”
林蘅的眼淚滴在沈景行的手上,她真的不明白,上天為什麼一次次要這樣戲弄懲罰他。
沈景行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替你承受這些痛苦,景行……”
“林蘅。”
沈景行卻搖了搖頭:“其實你想過沒有,這或許正是老天爺給我的眷顧。如果要做整容手術,林蘅,我想……換一張臉。”
林蘅倒吸一口涼氣:“景行,你的意思是?”
沈景行點點頭:“我沒有父母家人,沒有人記得我在意我。我想,不要再做沈景行了,我想重活一次。林蘅,你能幫幫我麼?”
這一次,他真的要做先走的那一個了。
……
葬禮的那天,天下著灰蒙蒙的雨。沈景行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裙,黑紗裹住尚未拆繃帶的燒傷,混在來賓群裡。
其實他心裡是真的很欣慰的,一生無父無母,沒有親人羈絆。他還以為自己的葬禮會是冷冷清清的。
可是來憑吊的人比他想象的多了太多,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受歡迎麼?
除了高中大學的同學,還有醫院的同事,甚至有很多救過的病人及其家屬。
他們都說,小沈醫生人很好,年輕輕的,太可惜了。
沈景行S了。
留下一封遺書,陳述自己因為被人報復毀容後,心灰意冷,不願面對人生。
於是投了護城河,可惜那幾天下雨漲潮,屍身始終沒有被發現。
林蘅幫他打通了很多關系,用的是一些衣物,夾雜數百枚百合和白菊,一塊入了熔爐。
此時下葬禮成,墓碑加奠。
這世上……將再也沒有沈景行。
賓客們陸陸續續地走了,林蘅問沈景行,要不要走了。航班快要趕不上了。
接下來的安排,他會先到K國做一個全臉的整容手術,然後繼續讀書深造。
錢是有的,當初談離婚的時候,溫素給了他幾千萬的補償,足夠他一生衣食無憂。
但沈景行說自己還想再留一會兒兒。
“林蘅,我想跟我自己再說說話。”
林蘅低吟一陣:“沈景行,他不會來的。”
溫素傷得那麼重,就算想來也未必動得了身。
更何況,她看了新聞知道沈景行自S的S訊後,當場大口吐血。
又經過了一番緊急搶救,才降降穩定下病情。
可還沒等林蘅說完,沈景行的目光一瞥,就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黑色車,向這邊停了下來。
沈景行連忙閃身躲進旁邊的柱子後,將臉上的紗巾用圍巾拉滿。
遠遠的,他看到溫素下來了,在陳助理的攙扶下。
她的臉色蒼白無血,身影消瘦卻不頹然。黑色裙子整齊而幹淨,陳助理過來想一直扶著她,卻被她拒絕了。
愛夫沈景行之墓,是以她的名義而立。
下雨了,十二月的天氣裡,那冰雨冷得刺骨。
溫素蹲在沈景行的墓碑前,放上一枚小小的盒子。
沈景行知道,那是他當年結婚的時候,都省略掉了的求婚鑽戒。
她欠他的,原以為根本不需要還的。
後來才發現,是她根本還不清,所以假裝不用還了。
沈景行躲在後面,眼看著溫素在墓碑前跪了許久,最後看著她一口鮮血噴在漢白玉的墓碑上——
“沈景行!你回來!!!”
她伏在墓前,單手摩挲在血淚交織的名字上,雨水漸漸衝刷,痕跡斑駁骯髒。
那一刻,沈景行顫抖著肩膀,在林蘅的支撐下,背過身去。
他倚在冰涼的柱子上,咬的嘴唇都要碎成兩瓣。
可他終究沒有再走出去。
因為,三個人的愛情終究太擁擠了。
她或有一生時間都無法梳理清楚自己到底愛誰,但沈景行早就很清楚,沈景行愛的隻有她溫素。
所以,沈景行S了。
溫素,你也堅強點。這一次痛過,我們就重生了。
回過頭,沈景行的目光最後定格了墓碑前的佝偻身影。他想,他會忘掉這一幕,而永遠記得——
八歲那年大雪漫天,他在她的懷裡,睜開重生的雙眼。
(完)
沈景行S後的第三個月。某天,我整夜失眠。
可能是因為快春天了,外面的貓叫得沒完沒了。
我打了個激靈坐起來,似乎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第二天一早,我開車來到寵物醫院。
可是那邊的工作人員告訴我,那隻名叫小金魚的三花貓,早在兩個月前就被人接走了。
對方沒有登記姓名,隻知道是個年輕的男人,戴著口罩,眼睛很漂亮。
護士回憶說,他臉上似乎有疤,口罩都遮不住的縫線痕跡。
他們拿了籤收單給我看,我認出了沈景行的字。
日期是兩個月多月前,距離沈景行的葬禮已經過去的十天。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卻沒有自己想象的激動與興奮。
沈景行之所以做了這個選擇,說明他已經給了我他的答案。
而我,早已沒有去找他的理由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沈景行的,大概就像陸青說的那樣,有些東西就像血液裡的氧氣。
你感覺不到,以為不重要。
有天你突然吸食了一些興奮的藥物,你以為血液裡有了新的東西,那就是眼前一亮的愛情。
可真正讓你賴以生存的,一直都是氧氣。
沈景行就是我的氧氣,可我忘了,氧氣到最後,也是可以燃燒殆盡的。
我承認我是個渣女。
我辜負了陸青純粹的精神之約,也辜負了沈景行真摯的毫無保留的愛。
陸青最終用生命去赴他的那場個性盛宴,而我,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沈景行從我手裡帶走最後的氧氣。
他選擇了用與陸青同樣悲壯的方式離開我身邊,就如他所說,他愛過了,但我溫素,沒有那麼好。
這幾個月來,我把公司交給職業經理人,讓自己的生活慢了下來。
有空的時候,去看看梁奶奶,或者去爺爺的老宅子整理下花草樹木。
受傷之後我的身體差了很多,動不動就肺炎,甚至咳血。
醫生說這病在心,淤積久了,得不到好的調養,多是會影響壽命的。
但我其實並不在意,因為在這世上,我同沈景行一樣,沒有任何親人和牽絆。
我也沒有想過再認識新的男人,再成家。
對於我這樣的人,再活十幾年和再活幾十年,並沒有任何區別。
那天我終於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其實我這樣的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該去追求陸青那樣的男生。
我渴望家庭的溫暖和愛人的守護,都是他那樣的野玫瑰所給予不了我的。
可那時我太年輕,太任性。
終究還是不甘心,結果必然是把三個人都毀了的。
又一年冬天,梁奶奶的身子越來越差了。
她知道自己熬不過去了,也知道,許久沒來過的沈景行,意味著他生命裡最重要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彌留那天,她拉著我的手,對我說,其實她知道,爺爺對他呀,是有愛情的。
隻是愛情這個東西,它不是人生裡的全部。
也未必是每個人都要選擇優先考慮的因素。
爺爺和奶奶在一起很幸福,跟她在一起,可能也會很幸福。
因為幸福不是單選題。
而我,我和爺爺不一樣。
跟陸青在一起,或許我不會幸福,跟沈景行在一起,或許他也不會幸福。
所以,人生短短數十載,又有什麼想不開的呢?
梁奶奶的葬禮很簡單,我作為孫輩為她守孝靈前。
賓客很少,所以每一個我都親自照過了面。
印象中,一個穿著黑色大衣,身形清瘦的男人從我身邊走過。
他給梁奶奶送了花,然後在我面前,停留微笑。
臉是完全陌生的一張臉,我從未見過他。
可是眼神很溫柔,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我看著他黑色大衣上沾著的一些三色貓毛,心裡微微一悸。
但我終究什麼都沒說。
有些重逢,轉瞬就是告別。
景行,願你此生永遠順遂安平,願來生我有緣再牽你的手。
這一次,永遠不會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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