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灣大酒店外豪車雲集,水晶吊燈將大堂照得如同白晝。今天是許家大小姐許紫菱的生日宴,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到場了。
許清歌站在酒店對面的陰影處,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銀針。她今天特意換上了最樸素的衣裙,臉上塗了暗黃的粉底,讓自己看起來憔悴不堪。
"緊張?"顧司珏靠在她身後的樹幹上,西裝筆挺,與平日慵懶的樣子判若兩人。
許清歌搖頭,比劃手勢:「準備好了。」
顧司珏突然握住她的手,將一枚白玉髮簪插入她的髮髻:"戴著它,酒店經理會配合你。"
髮簪溫潤如水,正是當初她從顧司珏那裡"借"走的那塊玉佩雕琢而成。許清歌心頭微動,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將它還給她。
大堂內觥籌交錯,許紫菱穿著高定禮服,宛如公主般被眾星捧月。孟雅豔挽著丈夫許顯宗的手臂,滿臉驕傲地接受賓客祝賀。
"聽說紫菱小姐在國際調香大賽拿了第一?"
"不愧是柳卓蕊的女兒,虎母無犬女啊!"
許清歌躲在廊柱後,聽著這些議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柳卓蕊——她生母的名字,如今竟成了許紫菱的標籤!
"各位。"許顯宗走上臺,笑容滿面,"今天除了慶祝小女生日,我還要宣佈一個重要決定。"
全場安靜下來。許顯宗環視一週,剛要開口,酒店大門突然洞開。
"許家大小姐到!"
洪亮的通報聲讓所有人回頭。許清歌低著頭,緩步走入眾人的視線。她故意跛著腳,身形單薄得像一陣風就能吹倒。
"這誰啊?"賓客們竊竊私語。
許顯宗臉色驟變,孟雅豔更是面如死灰。許紫菱反應最快,擠出笑容迎上去:"這位小姐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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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歌抬頭,露出一個怯生生的笑容。這個表情她練習了很久,足夠讓人心生憐惜。
"許總。"酒店經理王生小跑過來,"按照您夫人的吩咐,我們把大小姐接來了。"
孟雅豔如遭雷擊:"我什麼時候......"
"媽!"許紫菱厲聲打斷,一把拉住許清歌的手,"姐姐能來太好了!"她手上用力,指甲幾乎掐進許清歌的肉裡,面上卻笑得甜美。
許清歌吃痛,眼中泛起淚光,更顯得楚楚可憐。賓客中已經有人指指點點:
"不是說許家大小姐已經......"
"這姑娘看著營養不良啊......"
"許家不是一直說隻有一個女兒嗎?"
許顯宗臉色鐵青,強撐著笑容:"各位,這是我家清歌,從小身體不好,一直在鄉下養病......"
"許太太剛才不是說她死了嗎?"一個記者突然發問。
全場譁然。孟雅豔面如土色,許紫菱則死死盯著許清歌,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許清歌怯怯地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她和母親柳卓蕊唯一的合影。照片上的柳卓蕊手持調香瓶,容貌與許清歌有七分相似。
"這位......是柳卓蕊女士?"有眼尖的賓客認出來,"那許紫菱小姐......"
許紫菱臉色煞白。她一直以柳卓蕊女兒的身份自居,如今正主出現,謊言不攻自破。
"各位。"許顯宗急忙救場,"今天準備了抽獎環節,三個獎品分別是許氏集團15%股份、仙蒂凡香水公司和三間金鋪!"
這是要轉移話題。許清歌心中冷笑,卻見許紫菱已經恢復鎮定,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姐姐先抽吧。"
三個密封的箱子擺在臺上。許紫菱在她耳邊低語:"選一號箱,裡面是最好的。"
許清歌假裝聽話地點頭,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徑直走向三號箱,取出了裡面的文件——許氏集團15%的股權轉讓書,許顯宗已經簽好了字。
"姐姐真會挑!"許紫菱笑容僵硬,暗中向保鏢使眼色。
許清歌不慌不忙地在文件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對著閃光燈舉起文件,露出勝利的微笑。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畏畏縮縮的"聾啞女",而是真正的許家大小姐。
宴會不歡而散。許顯宗鐵青著臉提前離場,孟雅豔和許紫菱則惡狠狠地瞪著許清歌。當她獨自走向後門時,六個保鏢已經堵住了去路。
"把合同交出來。"為首的保鏢亮出甩棍,"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許清歌後退兩步,後背抵上冰冷的牆壁。她估算著銀針的數量,盤算如何突圍。就在保鏢撲上來的瞬間,一道黑影閃過,最前面的保鏢已經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上。
顧司珏單手插兜站在她面前,另一隻手輕鬆折斷了一個保鏢的手腕。
"我的女人也敢動?"他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保鏢僵在原地。
許清歌鬆了口氣,正要上前,突然看見許紫菱從顧司珏背後衝來,手中寒光一閃——
"小心!"她脫口而出。
顧司珏頭也不回,反手一記肘擊,許紫菱慘叫一聲倒地。他轉身看向許清歌,眼中帶著玩味的笑意:"終於肯說話了?"
許清歌這才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但事已至此,她索性不再偽裝:"合同已經生效,許家15%的股份是我的了。"
顧司珏低笑,突然將她打橫抱起:"回家再跟你算賬。"
許清歌掙扎無果,索性靠在他懷裡,悄悄翹起嘴角,笑得彷彿偷了腥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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