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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時範安臨就知我是女子了?
怪不得那年回去後,我就聽說了範安臨拒婚的消息。
據說範家給他挑選了一位名門淑女,無論是長相出身還是性情都非常出色,可範安臨抵S不從。
範父還寫信過來,讓我以老師的身份勸勸他。
我找了個機會調侃範安臨:「先成家,再立業,莫要辜負父母的苦心。」
範安臨梗著脖子反問我:「雲師不也未成家?」
我隻能說:「我不是不想,隻不過機緣還未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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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安臨說:「學生的機緣也不成熟,咱們師徒都慢慢等著便是,雲師也不用擔心將來無人奉養,學生願意照顧您終老。」
往事如煙,我一時間有些語塞。
現在想來,我和範安臨之間實在是一筆糊塗賬。
我嘆了口氣,說:「安臨,你的心意我明白,我希望你也能明白我。」
範安臨抬頭望著我,隱約帶著些期待,還有一腔衷情。
我道:「古人雲,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經歷了這麼多,我現在隻想獨善其身。」
範安臨眼神中的火苗漸漸地黯淡下來,他這般聰明,自然能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想幹預你和楚慎之間的事,隻那孩子很無辜,如果你還當我是你老師,你把他交給我,讓我帶他離開,從此我們和京城再無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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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一番話,我和範安臨都沉默了下來。
他整個人如同個雕像一般,頹然坐在地上。
我今日之言對他來說可能有些殘忍,可事情已經亂成一團,必須快刀斬亂麻才行。
我語重心長地說:「今日太晚了,若是你同意,事情就這樣辦,明天你也不必送了。」
說完我站了起來。
範安臨卻拉住我的衣服不放,眼中隱有水光。
我閉了閉眼:「這是幹嗎?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範安臨的淚水奪眶而出,雙目凝視著我,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雲師,我若是不同意呢?」
我輕嗤一聲:「現在我位卑你位尊,奴婢自是不敢和範大人抗衡,可奴婢不懂,大人不讓我走,是想要我做什麼?難不成真要我給你疊被暖床?」
聽我這樣說,範安臨如燙了手一般松開了我的衣服,臉色難看黯淡之極。
「雲師,千刀萬剐,難恕我罪,隻求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我願放棄一切,追隨在你身邊。」
他倒是真的豁得出去。
我想了想,說:「雖然你現在是個禍害,可突然撂挑子也是麻煩,我從來都告訴你們要做一個有責任感的人,你當真是都忘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安臨,就這樣吧,人生苦短,強求無益,我和你不是良配。」
也許很早以前,範安臨已經愛上了我。
可對我於來說,他是我欣賞的學生,同僚,是我願意託付權力責任的對象。
更何況,他還和楚慎S過我,我不可能沒有一絲芥蒂地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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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安臨離開的時候,腳步踉跄,臉色比雪還白。
他失而復得,卻又再度失去,總是難以接受,更何況生生SS,恩恩怨怨,一句話根本說不清。
可我不能為了他停下自己的步伐。
轉日一早,我計算著離開的時間。
既然已經和範安臨攤牌了,我反倒沒有之前那麼緊張糾結。
我了解範安臨,就算再痛苦,就算再不甘心,他也不至於會強留下我。
把我囚在府裡當他禁脔這種事,他做不出來。
三娘昨夜喝多了酒,一直沒起身。
昨夜我們用另一種方式「道別」過,也算是有始有終。
我收攏了一下銀票路引,找人喊來了範忠。
範忠見到我後臉色一凜,道:「小公子已經收拾好了,乳娘會和您一起上路。」
我點點頭,說:「辛苦了。」
範忠將頭壓得更低,道:「大人讓您不必著急,隴右路途遙遠,跟鏢局隨行也未必安全,晚些他會安排人手送您上路。」
「好,全聽你們的。」有了範安臨的支持,我更方便,沒必要拒絕。
本來還想著到了隴右後再找住處和營生,現在有範安臨,應該都會幫我打理妥帖。
我頷首:「你家大人有心了。」
沒一會兒,乳娘抱著那孩子過來了,她像是被囑咐過了,對我恭敬地行了一禮。
我說:「此去路途遙遠,你們要做好準備,對了,這孩子叫什麼名字?」
乳娘低聲道:「隻有個小名,叫珹兒。」
楚珹,確實是個好名字,可他以後就要叫「林珹」了。
其實我不想帶孩子,但若非我當年沒處理好此事,也沒有今日這些亂局,我總覺得自己該付些責任。
就讓我把所有麻煩都帶走,留給他們一個安穩的政局。
等一切行裝都收拾妥當,三娘忽然瘋瘋癲癲地跑了出來,毅然道:「我也和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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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我倒是還鎮定,問她:「你知道我要去哪兒嗎?就要和我走?」
三娘堅定地說:「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信得過你!」
她應該也是認出了我,才會這樣選擇。
可我不是當初的林相了,無奈道:「隴右的日子艱苦,沒有有範府這般舒服。」
三娘緊緊抓著我的手,說:「我……我有錢,我也有產業,你不用擔心我是個累贅!隻不過這些年我都在等我哥哥的消息才不肯走。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哥哥也許早就不在了,我也不想一生都困在這裡,我想去過自己的日子!」
聽她這番話,我嘆道:「你要是不怕吃苦,那就算你一個。」
三娘咬了咬牙:「我不怕吃苦!」
我對範忠說:「我能不能帶三娘走?」
範忠躬身:「大人說過,一切都聽您的。」
我說:「那好,既如此我們這就出發吧。」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尖銳嘹亮的聲音:「太後娘娘有旨,請範大人之妾林氏入宮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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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屋內所有人都是一臉驚異的表情。
太後為何無緣無故要見我?
就算是有品級的命婦想要入宮也沒這麼容易,何況我隻是個無名無分的妾,何德何能讓太後召見。
可範安臨不在,沒人能抗拒懿旨。
我沒辦法,隻好讓三娘她們先等著,獨自一人跟著太監宮女們進宮。
臨走前,範忠壓低聲對我說:「您莫慌,我這就去通知大人。」
我點頭,順從地跟著宮女太監離開了範府。
先皇在時,太後還是皇後,她出身不顯,一向低調,頗有賢惠之名。
她不是楚慎的親娘,當然也不是楚恆的,可畢竟是中宮,所以早年間為了拉攏她,我曾多次向她示好。
她還想過把公主嫁給我,以鞏固我們之間的聯盟。
雖然這事到最後不了了之了,可我們關系始終良好。
楚慎登基後,太後對便宜兒子和群臣都是溫和有加,從不擺太後娘娘的架子,更沒有幹預朝政。
我一直沒把她老人家當回事,可目前看來,她這個人很不簡單。
我前腳要把楚珹帶走,太後立刻就知道了,說明了兩件事。
其一,太後很有可能和範安臨有過協定,同意拉下楚慎,扶楚珹上位。
其二,範家一定有她安插的眼線,消息才會如此靈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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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長秋宮,我笨拙地給太後行禮。
為了打消她的戒心,處處顯露出一副小家子氣。
太後隻有四十出頭,長得溫柔嫻雅,笑容可親,對我道:「免禮,賜座。」
我假裝不敢坐下,太後越發溫和地說:「你莫要害怕,哀家就是聽說範大人有了房裡人,這可是難得,所以想見見你,咱們就當闲話家常,坐下吧。」
我這才畏畏縮縮地半坐在椅子上。
太後喝了口茶,才緩緩道:「你抬起頭來,讓我這老婆子看看。」
等看清我的樣子,太後手一抖,茶都灑了一半。
她穩了穩心神,才道:「你長得……真是面善。」
我小聲說:「謝娘娘誇獎。」
太後說:「這些年來範大人為國盡忠,耽誤了終身大事,哀家始終為他憂心,這下好了,別管是什麼身份,好歹屋裡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作為一國太後,能說出這話,對普通人而言,無疑是一種巨大的鼓勵和褒獎。
我也隻能裝作害羞,低著頭數數。
太後見我不說話,自顧自地說起來。
「範大人對你如何?在家也是那般一本正經嗎?
「聽說你很得範大人的寵愛……」
沒說兩句,門口有人傳話:「範大人求見。」
太後臉色微變,隨即笑了出來:「來得還挺快,看來你真是他的心尖上的人。」
我連忙跪下:「奴婢惶恐。」
正說著,範安臨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進門便朗聲道:「臣範安臨見過太後娘娘。」
太後佯裝生氣,道:「你怎麼來得這麼快,我又不會吃人!」
範安臨拱了拱手,道:「林氏出身低微,恐怕太後面前失儀,衝撞娘娘聖駕就不好了。」
太後說:「這話從何說起,我倒是喜歡她老實本分,想讓她陪我這個老婆子住幾天呢!」
這是想扣住我?
畢竟是太後,這種要求讓人很難拒絕。
她這麼焦急地要攔住我,看來態度已經很明確。
太後無疑更屬意楚珹登上皇位,不想被範安臨攪黃。
我想看看範安臨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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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安臨看了我一眼,才道:「太後看得起她,是臣的榮幸,可惜林氏身子嬌弱,又懷了身孕,須得好好靜養才是,臣年近三十,才有這一個指望,還望太後娘娘關懷。」
太後:「……」
我:「……」
範安臨一臉無辜,還帶著一絲要出為人父的喜悅。
真是官當得越久,越不要臉。
雖然不要臉,可他這樣一說,情勢立即反轉過來。
範安臨確實年近三十還沒子嗣。
若是太後強留下我,出了什麼事她根本說不清楚,很容易被算計。
太後也不是吃素的,淡淡地笑了笑,說:「哦,這可是大喜的事情,這樣吧,快招李太醫來看看。
「李太醫最擅長婦科,讓他看看林氏有何事要注意的,定然讓你一舉得男!」
明明是信不過範安臨,卻還說得很好聽。
我瞄了範安臨一眼,範安臨對我做了個「不用擔心」的表情。
不一會兒,李太醫到了。
這個老頭花白頭發,行動遲緩,看起來比我更需要看大夫。
他對我說了句「請姑娘見諒」,然後開始給我把脈。
把完脈李太醫沉吟了片刻,捏著胡子說:「這位姑娘確實有喜了,不過時日尚淺,她年齡尚小,身子嬌弱,血氣不足,一定要好好靜養才是!微臣這就寫個方子,回去服下,可以保胎益體!」
果然,李太醫是範安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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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太醫的結論,太後的表情有些驚疑不定。
她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懷孕了,卻又不甘心放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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