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心第2章

他卻撓撓頭說：“見我們依依一定要幹淨，不然依依會嫌棄的。”

過往的這個理由讓我心頭暖意盎然。

 

此時卻讓我寒意從生。

 

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無論多幹淨帥氣我都覺得髒。

 

宋禮雖然消除了女人再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眼尖的我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他脖子上的劃痕。

 

我用手指了指。

 

“怎麼這麼不小心，見當事人還受傷了。”

 

宋禮神情恍惚趕忙上前拉住我。

Advertisement

 

“沒事的，回來的路上看到一隻小野貓怪可憐的，想要摸一摸卻被它抓了一下。”

 

我臉上沒有一點情緒。

 

“哦，野貓病毒很多的，記得去打疫苗。”

 

宋禮紅著臉連連說好。

 

宋禮低頭看著滿箱的東西忍不住打趣我。

 

“依依，你是要搬家嗎？”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

 

“家裡不用的東西太多了，我想來個斷舍離。”

 

“正好，你幫我都拿去丟了吧。”

 

宋禮甚至懶得看一眼裡面的東西立馬把東西運進了電梯。

 

當電梯要關上的那一刻我按下了開門鍵。

 

我笑得很用力，然後鄭重的對著宋禮說：“宋禮，再見。”

 

4

 

我從未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即使分別的時候我也隻會在他的擁抱裡叮囑。

 

“宋禮，早點回來。”

 

“宋禮，注意安全。”

 

“宋禮，記得想我。”

 

……

 

宋禮也不厭其煩的點頭答應然後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怕我沒有勇氣當面和他告別，腦子一熱便說出了“再見”二字。

 

我心頭一緊，但電梯裡的男人並無異樣。

 

宋禮依舊笑著點頭答應後快速的按下了關門鍵。

 

為了確保宋禮沒有起疑我從窗戶一路目送他到垃圾桶旁。

 

眼前的一幕讓我堅定了我的選擇。

 

劉語從遠處蹦蹦跳跳的跑到宋禮的懷裡。

 

起初他是避嫌的，在確認四下無人後他講劉語緊緊地抱在懷裡。

 

宋禮任由劉語在他懷裡撒嬌。

 

分開的時候甚至還在女人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我跌跌撞撞的後退，撞到桌子後伴隨著情侶水杯一同摔了下去。

 

碎片將我的手掌劃破，鮮血瞬間在地上蔓延。

 

我淚水模糊雙眼早已感受不到疼痛。

 

宋禮回來剛好看見我掙扎著起身。

 

他一個箭步將我抱起往醫院趕去。

 

一路上我們沉默不語。

 

我看出了他的緊張，但和昨晚的心神不寧不一樣。

 

現在的緊張更穩重成熟，沒有絲毫不安，也沒有愛。

 

急診室裡醫生準備為我包扎傷口。

 

我看著一排的針線嚇得右手拳頭緊握。

 

宋禮剛想要抱住我時，劉語打來了電話。

 

他急忙躲避了我的眼神，隨後起身出門接起了電話。

 

我是一個怕疼的人。

 

高中運動會的時候我不小心摔破了皮，宋禮將我背到校醫那裡哭著喊著讓醫生幫我上藥的時候輕一點。

 

醫生忍不住給他一個白眼呵斥。

 

“同學，你的小青梅再來遲一點傷口都要愈合了。”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十五六歲的女孩了。

 

即使怕疼也過了會喊出來的年紀。

 

醫生為我縫了三針，我疼得冷汗直冒。

 

正當我大口大口呼吸的時候，看到了窗外滿臉笑意的宋禮。

 

不知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話才讓他如此開心。

 

這麼燦爛的笑容我很久沒有在他臉上看到了。

 

宋禮從不吝嗇對我的笑容。

 

可我慢慢的我覺得這不是對愛人的微笑。

 

他的淺笑、壞笑、開懷大笑更像是哥哥對妹妹一樣。

 

原來我們的感情早就變質了，隻是我還沉溺在這罐蜜糖裡無法自拔。

 

突然一陣眩暈我陷入了黑暗。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宋禮在小聲怒斥劉語。

 

“我不是說了，沒事不要出現在依依面前，上次火鍋店還沒有長記性嗎？”

 

劉語一臉嬌羞的扯著宋禮衣角。

 

“後來你不也很開心嗎？許依有多無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麼多年如果不是我陪在你身邊給你找樂子，我都不敢想象你有多可憐。”

 

宋禮輕輕推開她警告。

 

“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劉語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像口香糖一樣粘在宋禮身上。

 

纖細的雙手早已深入宋禮的腰間遊走。

 

“你不喜歡嗎？我們從來沒在醫院試過，反正醫生說她一時半會醒不了，要不我們試一試。”

 

宋禮沒有拒絕，任由身邊的女人肆意發揮，最後甚至把她抱去了衛生間。

 

我從未想到，我愛了二十八年的男人此時正在離我五米的距離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

 

看來他現在是連陪我演戲都不願意了。

 

我拔掉針頭，打開手機將機票改成了今晚九點。

 

幸好早上出門的時候包裡早就放好了出國的證件。

 

我出現在機場櫃臺的時候工作人員一臉疑問。

 

“小姐，需要行李託運嗎？”

 

我禮貌的搖了搖頭。

 

“不需要。”

 

我是毫無計劃落荒而逃的，我沒有辦法再接受這樣的宋禮。

 

我一分一毫也不願意再浪費給他了。

 

登機的時候，我的手機被宋禮電話轟炸了很多遍。

 

我握著發燙的手機給他發了條微信。

 

“宋禮，我們結束吧。”

 

然後關閉手機上了飛機。

 

飛機穿過雲層，我望著穿外的萬裡高空。

 

從此，再無年少歡喜。

 

5

 

走出衛生間的宋禮看到病床上空空如也。

 

衣服扣子都沒有扣好便往護士臺跑去。

 

“54床的病人呢？”

 

護士白了一眼宋禮冷漠的說道。

 

“許小姐一個小時前便辦理了出院。”

 

宋禮慌忙的顧不上身上的劉語便驅車往家裡趕。

 

打開燈看到一切照舊的景象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宋禮確信我不會離開，頂多是生氣了離家出走。

 

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但是他太低估了我。

 

我所認為的感情容不下一點沙子，既然水不再清澈我會毫不猶豫的潑掉。

 

宋禮扯了扯領帶懶坐在沙發上，手摸到了沙發縫裡的紅色盒子。

 

裡面是一枚鑽戒和當年他向我告別的紙條。

 

宋禮心中湧現出不安的想法。

 

他開始將手機充上電一個勁的給我打電話。

 

最終在看到我的短信後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他開始瘋狂的在屋子的每個角落喊我的名字。

 

“許依？依依！”

 

除了窗外的雷聲在回應他，屋子裡再無第二個人的聲音。

 

宋禮癱軟在地，他撥通了我經理的電話。

 

“趙總，請問我太太在公司嗎？”

 

趙經理語氣中透露著不解。

 

“宋總，小許已經辦理了離職你不知道嗎？哦，我之前給你打過電話的，是小劉律師接的電話，她說會轉告你的。”

 

宋禮強壓情緒再次詢問。

 

“趙總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宋禮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得到的卻是對方的“不知道。”

 

他走進臥室映入眼簾的是一排他送給我的項鏈。

 

他顫抖著雙手不敢觸碰近在咫尺的東西。

 

聰明如宋禮，他似乎明白。

 

當年那個解不開數學題的女孩，現在早已發現他出軌了。

 

他小心翼翼藏了五年的髒事還是被發現了。

 

他開始復盤。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我沒有帶求婚戒指是第一次。

 

我帶著紙箱從公司出來是第二次。

 

我無緣無故收拾行李是第三次。

 

……

 

宋禮跪在地上重重的給了自己一嘴巴。

 

他會想起求婚的時候和我說的話。

 

“依依，你是我的人間理想，我一定寵你入骨絕不背叛。”

 

現在這句話就像是一個笑話，無情的嘲笑他所犯下的一切錯誤。

 

他太了解我了，他知道一切都將無法挽回了。

 

即使如此他並未放棄尋找我。

 

因為他還有最後的籌碼那就是我早已習慣他這個人的存在。

 

出國的第二天，我踏上了一個小島。

 

我打開手機卻收到了劉語發來的消息。

 

“許依，青梅竹馬始終比不過天降，這場戰爭我贏了，我才是那個應該站在宋禮身邊的人。”

 

“依依姐，需要我給你傳授經驗嗎？”

 

“從來沒有什麼後來者居上，隻是我又爭又搶。”

 

我並沒有回復她，隻是將手機卡丟進了垃圾桶。

 

我需要開始新的生活，一個沒有宋禮的生活。

 

6

 

小島的生活很愜意。

 

每天上班的時間也很自由。

 

來自世界各地的同事都很友好。

 

我慢慢的習慣了這裡的節奏。

 

我第一次在異國他鄉生活了一個星期。

 

起初我很恐懼一個人。

 

過往的二十多年裡，我的生活一直圍繞著宋禮。

 

我喜歡這樣的生活，但不等於宋禮就喜歡。

 

我租了一間海邊的房子。

 

開始一個人逛超市，一個人做飯。

 

晚上睡覺我會給自己留一盞小夜燈。

 

我不再害怕孤獨，甚至開始學會享受。

 

有時候我在海邊發呆。

 

宋禮到底把我當作什麼身份。

 

我設想過很多角色，但從來沒有把愛人算在裡。

 

因為愛人又怎麼舍得背叛呢？

 

一天的工作結束，我開始漫無目的的在小島上散步。

 

西島很小，半天就能逛完所有的地方。

 

我沿著主幹道一路向西，肚子餓了就走進了一家中餐廳。

 

才走進店裡卻意外看見了宋禮。

 

看到我時宋禮先是一驚，而後眉開眼笑的快速向我走來。

 

“依依，你真的在這裡，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因為你說過這個島是你的夢中情島。”

 

這點小事沒想到宋禮還記得。

 

上學的時候在雜志上認識的西島。

 

我拉著宋禮嘰嘰喳喳。

 

“宋禮，以後我們去這個島養老好不好。”

 

宋禮一臉不解。

 

“不就是一個破島嗎？有什麼好的。”

 

年少的我哪裡受得了他的拒絕。

 

我追在他身後問了一個星期他才勉強答應了我。

 

過了十年我和他同時出現在了這座島上。

 

但不是為了養老，而是為了分別。

 

我想要轉身就跑卻被宋禮緊緊的抓住了手腕。

 

“依依，我可以解釋的。”

 

我甩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