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盡頭，愛已散場第2章

“葉瀾崢，這麼大的人了，為什麼要跟孩子過不去？”

 

“浩浩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不可能做出你說的那些事。”

 

“倒是顧知恆，被你教育成了廢物，你們兩個就是我這輩子的汙點。”

 

可那孩子身上的，明明是舊傷，不可能是我造成的，顧煜辰難道就真的一點理智也沒有嗎？！

 

“顧煜辰，那孩子身上的是舊傷，和我有什麼關系？！”

 

顧煜辰根本不想去檢查顧浩身上的傷，因為他心裡的天平，從來都不平衡。

 

“葉瀾崢，既然你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那我不介意把你送去吃牢飯。”

 

顧煜辰大步向前，雙手將我牢牢禁錮住，把我往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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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你一些教訓，你是不會長記性的。”

 

他上前和我拉扯時，不小心碰到了骨灰罐。

 

“你走開，那是兒子的骨灰，你不許碰！”

 

我快速的用身體護住剩餘的骨灰，可顧煜辰卻覺得，我還在做戲騙人。

 

“你演夠了沒有葉瀾崢？這就是你欲擒故縱的計謀，小寶，有你這樣的媽媽，真是可悲。”

 

顧煜辰走上前一把將骨灰摔在地上。

 

灰塵四起的那一刻，我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葉瀾崢，我要把你送進監獄，讓兒子知道你這樣的媽多差勁。”

 

他不顧我身上正在流血的傷口，直接把我塞在了後備箱裡。

 

一路上，車子劇烈搖晃，渾身上下又添了不少皮外傷。

 

而前面卻不斷傳來顧煜辰安慰他們母子的聲音。

 

不知何時起，我對顧煜辰從那一點點的失望，已經變成了不可挽回的絕望。

 

5

 

到了警察局後，顧煜辰根本不顧我身上的傷口，強硬將我拽下車。

 

“葉瀾崢，你就進去好好反省吧，如果你再敢欺負悠悠，我肯定饒不了你。”

 

他把我往警察局裡拖，毫不留情。

 

“警察先生，我要報警，就是她欺負我妻子，誣陷我兒子，你們一定要嚴懲她。”

 

警察從顧煜辰手中把我接了過來，叫我渾身是傷的樣子，根本不敢碰我。

 

“這女士傷的這麼嚴重，到底你們誰才是肇事的人？”

 

楚悠白了那人一眼，輕蔑的說道：

 

“是她尋釁滋事，我隻是正當防衛。”

 

就在這個時候，閨蜜林玲從門外走了進來。

 

“瀾崢，你怎麼被打成了這樣？”

 

林玲上前，緊忙安慰我。

 

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跟她說了一遍。

 

她知道後，立馬憤憤不平地看了顧煜辰一眼：“顧煜辰，你簡直不配當個男人，知恆在幾天前就被校園霸凌逼迫的跳樓自S了。”

 

“聽說是家長有勢力，要壓下來這件事，我才知道原來那個權勢通天的家長就是你！”

 

“你知不知道，你和楚悠的私生子，害S了自己的親兒子！”

 

顧煜辰愕然失色，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不可能，肯定是在幫葉瀾崢欺騙我。”

 

“找到了找到了，我查到了顧知恆的S亡證明。”

 

小警察將電腦調過來，在顧煜辰看到兒子的S亡證明後，直直的摔坐在地上。

 

“顧煜辰，你現在裝出這副樣子給誰看？瀾崢這些年拉扯孩子，受了不少委屈，可你呢，在和楚悠母子過著奢靡的生活。”

 

顧煜辰如遭雷擊，上前跟我解釋，

 

“瀾崢，這不是真的對不對，兒子怎麼可能沒了呢？他都該上初中了。”

 

我抹了一把眼淚，冷冷的對顧煜辰說道：

 

“他是被顧浩害S的，是你們逼迫學校藏起了視頻監控。”

 

看到顧煜辰失神，楚悠緊忙解釋，

 

“都是誤會煜辰，浩浩隻是和顧知恆有些口角，肯定不會動手害人的。”

 

之前楚悠也是一次次這麼哄騙他的，可這次有警察作證，顧煜辰終於不再盲目的信楚悠。

 

“你滾開！”

 

“楚悠，要是被我發現知恆是你害S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顧煜辰不理會眾人，獨自驅車離開，甚至連楚悠，都被拋在原地。

 

6

 

我在醫院養傷的這段時間，顧煜辰給我打來不少電話。

 

就連支付寶，都受到了不少的轉賬。

 

“瀾崢，你原諒我吧，讓我去看看兒子的墓，好不好？”

 

“瀾崢，我錯了，讓我見見你好不好？”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這輩子也不想再見到顧煜辰。

 

可天不遂人願，我出院回家時，看到了蹲在我家門口的顧煜辰。

 

幾日不見，他滿臉都是胡渣，頹廢得不成樣子。

 

“瀾崢，你傷養好了？對不起，我不該聽信楚悠的話，對你下這麼重的手，你打我吧，就當作出氣了。”

 

我沒有理會他，推門而入，可眼前的情景，嚇了我一跳。

 

隻見楚悠渾身是傷的被綁在椅子上，嘴上還貼著封條。

 

“瀾崢，我是來負荊請罪的，都是這個女人蠱惑我，不然我怎麼會離開你和兒子？”

 

他雙眼通紅，SS地盯著楚悠。

 

昔日裡他看向楚悠的目光，永遠充滿愛意，原來愛消失的這麼快呀。

 

“顧煜辰，別假惺惺了，我和兒子對於你來說根本不重要，等事情處理完，我們就離婚吧。”

 

顧煜辰的淚水在眼睛裡打轉，突然跪在地上抱頭痛哭，

 

“瀾崢，我看到了兒子的日記，也看到了兒子給我做的賀卡，是我錯了，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都是楚悠的錯，顧浩根本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也是被騙的呀。”

 

從顧煜辰訴說的零零碎碎的片段，我知道了昔日發生的事。

 

七年前，顧煜辰去山村考察，和楚悠重逢。

 

醉酒之後，兩人就發生了關系。

 

回家不到兩個月，顧煜辰受到了楚悠懷孕的信息，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他才有了逃離我們的想法。

 

“瀾崢，怪我沒長腦子，被她騙了，她買通了醫生，說顧浩是早產兒，要不是因為顧浩出車禍血型對不上，我還發現不了這件事。”

 

提到這裡，顧煜辰又揮動拳頭，狠狠的給了楚悠幾巴掌。

 

“顧煜辰，你活該被騙，那天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你要是足夠愛葉瀾崢，也不會跟我離開。”

 

“說到底，你才是罪魁兇手，你拋妻棄子，間接促成了顧知恆的S亡，你們顧家要絕後了。”

 

楚悠不停的狂笑，刺激顧煜辰，男人按耐不住心中的憤恨，SS掐住楚悠的脖子。

 

“顧煜辰，那是你們的家事不要再我這裡胡鬧了，我隻想為兒子討回公道。”

 

提到兒子，顧煜辰手上的力氣消失，對我保證，

 

“你放心吧瀾崢，我肯定會找到兒子被害的證據，我對不起你們母子。”

 

“我能不能求你不要離婚，讓我用後半生好好贖罪，可以嗎？”

 

對於他這個請求，我果斷拒絕，這輩子，我不想和這個男人丁點聯系。

 

“顧煜辰，你帶給我的痛苦已經夠多了，我隻希望後半生，代替兒子好好生活。”

 

顧煜辰喉間哽咽，慢吞吞的說道：

 

“兒子，兒子在地裡寫到，他想讓我回來好好照顧你們，就當是完成兒子的遺願，好嗎？”

 

顧煜辰沒資格提起兒子，他也隻是兒子生理學上的父親。

 

“顧煜辰，兒子有你這樣的父親，是他的霉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我的話如同鋒利的刀子，狠狠的扎在了顧煜辰的胸口。

 

原來他這樣的人，也會心痛啊。

 

我將顧煜辰趕了出去，繼續查找傷害兒子的證據。

 

7

 

兩天後，玲玲突然聯系我。

 

“這是顧煜辰從學校查到的視頻，差一點就被楚悠銷毀了，有了這個，就能給他們定罪了。”

 

看到視頻的那一刻，我淚水止不住的流，兒子終於能討回公道了。

 

在閨蜜的幫助下，我起訴了顧煜辰一家三口。

 

開庭之前，遠在國外的父母也趕了回來。

 

我早就將證據提交上去了，加上警察佐證，案子處理的很順利。

 

最終，顧煜辰因為重婚罪被判拘留三個月。

 

而楚悠，涉嫌謀害他人，被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至於顧浩，等他從醫院醒來後，也會被送往少管所。

 

法官敲下法錘時，我的心終於落地了。

 

父母因為工作問題不能待太久，臨走之前想帶我一起離開。

 

“瀾崢，離開這，不再想這些傷心的回憶，你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我拒絕了他們，我的兒子在這裡，我哪也不會去。

 

三個月後，我在家門口看到了顧煜辰。

 

彼時的他，眸光暗淡，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完全沒有了昔日意氣風發的模樣。

 

“瀾崢，我，我想來看看你，看看兒子……”

 

我將他拒之門外，任憑他在門外如何哭喊，我也沒有放他進來。

 

我的兒子，不需要這樣的父親。

 

“瀾崢我錯了，我沒有在你需要我的時候待在你身邊，陪你渡過難關。”

 

“我也不該嚴厲打壓兒子，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我求求你，讓我去看看兒子好不好？”

 

“他也是我從產房抱出來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愛他？”

 

可我兒子在期待顧煜辰的愛時，他從未出現過。

 

他被同學欺負，需要父親保護的時候，他也沒出現過。

 

“顧煜辰，你的父愛有限，就不用留給我兒子了。”

 

“你也出獄了，就把離婚協議書籤了吧。”

 

我將文件遞到他手邊，可他卻搖頭拒絕。

 

“我不，我錯了，讓我用餘生來彌補好不好？我也是被楚悠迷了眼，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好不好？”

 

我將顧煜辰推到一旁，態度極其冷漠。

 

“顧煜辰，你讓我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是誰又能給我兒子一個重生的機會呢？”

 

“你籤字後就走吧，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顧煜辰在門外S纏爛打，還是鄰居大哥出面幫我，才將他趕走。

 

“哼，這種拋妻害子的男人，我見一次打一次！”

 

法院辦理我案子那天，到場了不少記者。

 

顧煜辰本是個正面的公眾人物，如今，已經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可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8

 

我找了個託兒所的工作，每每看見那些孩子的笑臉，都仿佛兒子還在我身邊。

 

這周五，我照舊買了車釐子去看望兒子。

 

我並沒有注意到，身後顧煜辰的尾隨。

 

“小寶，媽媽來看你了，你最愛吃的車釐子，我也帶來了。”

 

顧煜辰從我身後冒了出來，將一籃子水果，放到兒子墓碑前。

 

“瀾崢，你為什麼要把兒子葬在這裡？為什麼不能給他挑塊好地方？”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嘲諷道：

 

“我有多少存款，顧總能不知道嗎？”

 

他慚愧的低下了頭，他自己清楚，每個月的生活費，不是固定給的。

 

他也明白，那些錢甚至不夠兒子的開銷。

 

“顧煜辰，兒子為什麼要吃128一粒的藥，還不是因為你？”

 

“我問過醫生，他的智力沒有障礙，是原生家庭影響，才造成了心理創傷。”

 

顧煜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而我呢？拎起那筐水果扔的遠遠的。

 

“顧煜辰，兒子對芒果過敏，從來不吃這個。”

 

“我，我不知道……”

 

他心裡從來沒有過兒子，又怎麼會關注到這些細節？

 

“可笑吧，你替別人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還縱容他害S了自己唯一的骨肉。”

 

“那天骨灰灑落在地，你不僅踩在上面踐踏他，還羞辱……”

 

“你不要再說了。”

 

顧煜辰將我的話打斷，他陷入到無盡懊悔中，SS抓搔頭發。

 

“瀾崢，我錯了，該去S的人是我。”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對顧煜辰說道：

 

“顧煜辰，從今往後的每一天，你都要活在罪惡裡。”

 

9

 

那天，我拿到了離婚協議書，

 

並從此開始，沒有再看到過顧煜辰。

 

三年後某天凌晨，楚悠出獄的日子，

 

護城河上，有一輛車子直直撞破柵欄調入水中。

 

再次打撈上來時，隻有三具屍體。

 

警察將車子內的遺物清理完畢後，轉交給我一封信和銀行卡。

 

錢是顧煜辰這輩子攢的財富，我捐贈給了像兒子一樣的抑鬱症兒童。

 

信是顧煜辰親筆寫的。

 

“瀾崢，是我錯付了你的愛，我既不是合格的丈夫，也不是稱職的父親。”

 

“瀾崢，我去下面找兒子道歉了。”

 

我將信件焚毀，我隻希望，

 

我和兒子永生永世，不要再遇見顧煜辰。

 

而我，永遠會在這個城市，帶著小寶那份，好好活著。

 

顧煜辰視角

 

從警察口中得知兒子去世的時，我震驚不已。

 

我偏愛七年的楚悠母子，是害S我兒子的兇手，一時之間，我難以接受。

 

顧浩出車禍，我竟然發現他是O型血。

 

一個A型血的父親和AB型血的母親怎麼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

 

那一刻我才想明白，過往的事情，全都是騙局。

 

她懷孕後耍心機把我騙到她身邊，害我拋棄了妻兒。

 

而我唯一的親生兒子，也被自己間接害S了。

 

而昔日最愛我的瀾崢，如今把我當做仇敵般。

 

兒子這一生，都沒吃過車釐子。

 

而楚悠母子拿著我的錢，過著富足的生活。

 

原來我錯的這麼離譜。

 

我這一生，都注定活在悔恨之中。

 

隻不過，三年的牢獄之災，對楚悠來說，太輕了。

 

我苦苦熬了三年，終於等到楚悠出獄的那天。

 

我去接了他們母子，車子衝下護城河那刻，我才覺得，自己得到了解脫。

 

瀾崢，這輩子犯的錯誤，我已經得不到原諒了，我要去找兒子贖罪了。

 

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好好彌補你和兒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