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8-12 15:59:373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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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角剛揚起四十五度,僵持住了。


 


截圖發給了本人。


 


7


 


最後一段路程,沒人說話。


 


我在副駕駛跟S了一樣。


 


家到了。


 


趙越年出聲:「宋疏語。


 


「我追求你是私事,是下班之後的事情,在公司你不要躲著我,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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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張臉被帽子罩著,隻露出一雙眼睛。


 


半信半疑地轉了轉。


 


「哦。」


 


男人遲疑地伸出手,理了理我的帽子。


 


「上去吧。


 


「早點睡。」


 


……


 


睡不著。


 


我盯著天花板。


 


再回憶與趙越年接觸時發生的種種事情。


 


那會兒,他的助理位置空著。


 


因為臨時找不到人,主管就派我過去頂替一下。


 


統稱捅婁子的一周。


 


倒了開水,忘記提醒,把趙越年的嘴燙了一個泡。


 


開窗通風,因為太大力,窗戶掉落下去,砸到了趙越年的百萬座駕。


 


接客戶電話,因為客戶有口音,沒聽清,把桂林聽成了吉林,趙越年出差回來時口音差點都被帶偏了。


 


不敢回想,那周流了兩斤汗。


 


後來,還是我在主管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求著要回來。


 


才逃回自己的原崗位。


 


這也能喜歡上。


 


莫非趙越年是……


 


說曹操曹操到。


 


求姐姐疼我:【在嗎?


 


【我真的生氣了。


 


【你能不能不要吊著我。


 


【你要是不喜歡我就直說。】


 


後面發了一溜兒的撒潑打滾的表情包。


 


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本人發的。


 


戰戰兢兢回:【我不喜歡你。】


 


求姐姐疼我:【秒回,你在嘴硬,女人。】


 


神經。


 


手機被丟在一邊。


 


我閉上眼。


 


睡了。


 


無話可說。


 


8


 


放假在即。


 


大家都沒心思上班了。


 


同事一在挑選過年美甲。


 


同事二在計劃去哪個國家遊玩。


 


同事三在跟男朋友甜甜蜜蜜地拌嘴。


 


隻有我,在工位上搶回家的車票。


 


何女士一直秉持著開放式教育,何為開放式,就是出來工作後不管不問,自己想辦法活著。


 


可笑。


 


連站票都沒有。


 


我丟開手機,兩眼無神地癱坐在椅子上。


 


頭頂籠罩著一道陰影。


 


熟悉的聲音響起:「宋疏語。」


 


趙越年一出現,辦公室瞬間響起了鍵盤聲。


 


表情一個比一個認真,眉頭皺得一個比一個深。


 


前一秒還在啃雞爪的餘歡,下一秒拿起文件故作嚴肅頻頻點頭,起身準備找主管籤字時,像是剛看到趙越年在,語氣又驚又喜:「趙總好。」


 


裝。


 


再裝。


 


麻煩把你嘴邊的油擦幹淨。


 


趙越年頷首,然後對著我說:「跟我來一下。」


 


我開始不安了。


 


難道他開始算昨晚的賬了?


 


不對啊,趙越年親口說的,他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


 


趙越年的辦公室寬敞到有回音。


 


我坐立不安。


 


「有事你說。」


 


男人坐在老板椅上,欲言又止:「你非要坐那麼遠嗎?」


 


我看了看我們之間隔著的幾十米遠,說話要靠吼。


 


訕訕地笑著走近。


 


「把你身份證給我。」


 


「做什麼?」


 


「給你買回家的車票。」


 


我有點感動了:「趙總,你真好。」


 


趙越年剛挑起眉。


 


我又說:「要是我爹就好了。」


 


男人的臉瞬間黑下來。


 


咬牙切齒:「宋疏語,你閉嘴。」


 


9


 


上完最後一天班。


 


我剛伸了個懶腰。


 


房東打來電話。


 


接完電話後,我又想S了。


 


洗手間的水管爆了,我的家被淹了。


 


等趕到後,我隻挽救出了鍋碗瓢盆,以及一個行李箱。


 


蹲在馬路邊,準備給餘歡打電話。


 


「宋疏語。」


 


我認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但是,頭一次,尷尬得不敢抬頭。


 


趙越年拉起坐在地上的我。


 


「你怎麼了?」


 


他身上帶著微微酒氣,西裝革履,像是剛從某場重要的酒會上結束出來。


 


而我,穿著湿透的襯衣,凍得瑟瑟發抖。


 


怎麼有種王子遇到灰姑娘的既視感呢。


 


我搓了搓手臂,故作輕松道:「在等人。」


 


趙越年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肩上。


 


「你怎麼了?」


 


他再次問。


 


我有點受不了這種溫柔的語氣了。


 


真的抵不住。


 


就實話實說了。


 


「家裡水管破了,房東把我趕出來了。」


 


好冷。


 


趙越年牽著我的手:「先上車。」


 


「我行李。」


 


他把我按在座位上,拿了一條毛巾出來:「你先擦頭,我去拿。」


 


鍋碗瓢盆零零散散的。


 


趙越年跑了兩趟才搬到後備箱。


 


中途,一個不鏽鋼碗哐哐當當滾到人行道中間,路人捂嘴偷笑。


 


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男人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從容地撿起。


 


10


 


趙越年喝酒了,所以今天是有專門的司機開車。


 


「王叔,去西區別墅那裡。」


 


這地方我知道。


 


離公司不遠,地段不是最好的,但那價格曾把我看得犯暈過。


 


好多零。


 


「那個,可以隨便找個酒店把我放下的。」


 


趙越年把後座的空調溫度調高了點。


 


「你身份證還在我那裡。」


 


哦。


 


差點忘記了。


 


我又重新坐好。


 


11


 


下車後,趙越年隻吩咐道:「把這位小姐的東西放到三樓客房,就是有陽臺那間。」


 


司機王叔聞言又多看了我一眼。


 


我沒明白有什麼問題。


 


後來才知道,趙越年的房間就在隔壁。


 


男人安排了人給我準備新的衣服,指了指浴室。


 


「別感冒了。」


 


我又感動了。


 


男人提前預判了我的語出驚人。


 


「閉嘴。


 


「我隻是想做你男朋友,不是想做你爹。」


 


好吧。


 


不氣他了。


 


12


 


洗完後已經是晚上了。


 


餘歡的電話沒接到。


 


我回了一個給她。


 


「對不起啊寶貝,我剛才在開車手機靜音了,你怎麼樣了?」


 


我寬慰她:「別擔心——」


 


「宋疏語。」趙越年端著姜湯在門口。


 


餘歡發出怪叫。


 


我知道他黃色腦袋在想什麼。


 


「餘小姐,請停止你危險的想法,老板隻是在路邊偶遇了我,才好心收留我的。」


 


餘歡一副看淡所有事情的語氣。


 


「宋小姐,今天我還聽到老板的助理說,他們這次應酬在北區方向,離你那兒相差十萬八千裡,算哪門子偶遇?」


 


我愣住。


 


13


 


我向經驗豐富的何女士取經。


 


「有一個特別優秀的男人追我,但是我覺得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該怎麼拒絕?」


 


畢竟我家隻是區區千萬家產而已。


 


房子沒有趙越年的寬。


 


車子沒有趙越年的多。


 


公司沒有趙越年的大。


 


何女士發了個鄙視的表情包。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怎麼,我家住火星嗎?你是火星人?」


 


我嘴角抽搐。


 


何女士認真想了個法子:「你就跟他說,你欠了一百萬的外債,想還清了再談感情的問題,他要麼自己打退堂鼓說我等你。」


 


一百萬啊。


 


我想了想。


 


按照趙越年的身價,一百萬還不夠他車子的保養吧。


 


「那要是,他真給我還了呢?」


 


我隻是單純幻想一下。


 


哪知,何女士的關注點歪了。


 


「帥嗎?」


 


「公司第一帥。」


 


「高嗎?」


 


「估摸一米九。」


 


「性格好嗎?」


 


「挑不出毛病。」


 


把何女士急得直接發語音過來:「那你還幹嘛拒絕?這樣人傻錢多的男人不多了,勸你珍惜。」


 


14


 


坐上高鐵後,我對趙越年發了一些感謝的話。


 


並且表示,那些行李放置他家會給寄存費的,過完年立刻搬走。


 


「沒事。


 


「隻是別背著我偷偷找新工作就行了。」


 


我義正詞嚴道:「怎麼可能!我對公司忠心耿耿,對老板您堅貞不渝。」


 


趙越年沒說話,隻是發了一張截圖。


 


我沉默了。


 


那是我昨晚某招聘軟件發的求職消息。


 


「那很不巧,你的簡歷投到我另外一家公司了。」


 


我尷尬。


 


我無語。


 


我氣了又氣,笑了又笑。


 


這樣的大公司他居然有兩個。


 


趙越年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我原本隻想晾著,裝作眼瞎。


 


一個小孩跑過來,按下接通,對著我無辜道:「阿姨,不用謝。」


 


我謝你爺爺。


 


「宋疏語?」


 


我隻能硬著頭皮回:「在的老板。」


 


男人沉默了幾秒:「現在不是上班時間,你別這樣叫我。


 


「你平時怎麼叫你朋友的,就怎麼叫我吧。」


 


可以嗎?


 


那行。


 


「老趙,你吃飯沒?」


 


撲面而來的老實人味兒。


 


男人繼續沉默。


 


咬牙切齒:「我名字很難說出口嗎?」


 


我不敢逗他了。


 


「趙越年,你為什麼喜歡我啊?」


 


在問出這句話後,我忍不住幻想。


 


什麼蓄意已久,在某個風花雪月的場合,我美得驚豔,因為這場邂逅,導致趙越年對我念念不忘。


 


唯美得像童話。


 


畢竟小說都這麼寫的。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可以不說嗎?」


 


我懂了。


 


他在害羞。


 


算了,不為難他了。


 


「那行,下次見面,我想知道,可以嗎?」


 


趙越年似有若無地嗯了聲兒。


 


15


 


回家的第一天。


 


何女士心疼地捂著我的臉:「寶貝瘦了好多。」


 


第二天,門是踹開的。


 


「宋疏語,太陽曬屁股了!」


 


果然,距離才會產生母愛。


 


趙越年過年期間出乎意料地闲。


 


從早到晚跟我發消息。


 


【我家狗的午餐。】


 


照片中,是一碗烏黑到看不出原材料的食物。


 


我評論:【哈哈,狗都不吃吧,這個廚子該開除了。】


 


對方回復了三個點。


 


【我做的。】


 


我揉了揉太陽穴。


 


開始挽回:【不過,話說回來,狗不吃,我吃。】


 


中午,我問趙越年在做什麼。


 


他說:【抓雞。】


 


幺雞?


 


打麻將我在行啊。


 


「老板,你知道我打這麼多年麻將,最希望有人對我說什麼嗎?」


 


「打贏了算你的,打輸了算我的。」


 


「但是沒關系,我手氣沒差過。」我正嘚瑟。


 


趙越年嘆氣。


 


「算了,跟你們城裡人說不清。」


 


緩了半個小時後,我才想起,趙家是養殖起家的。


 


他是真的在抓雞。


 


晚上,趙越年問了一個致命問題。


 


「我們現在算什麼關系?」


 


我努力撇清。


 


「朋友。」


 


求姐姐疼我好像被刺激到了,開始瘋狂投送消息過來。


 


「朋友?是可以隨便看腹肌的嗎?」


 


昨晚我眼饞,多嘴問了,沒想到趙越年真給了。


 


「朋友?是可以隨便看別人洗澡的嗎?」


 


我逐漸心虛。


 


當時口嗨上頭。


 


趙越年說給就給。


 


還是開視頻那種……


 


當然,隻看了上半身!


 


怎麼說呢。


 


看了身邊朋友的案例。


 


我覺得一段感情,還是那種未在一起前的曖昧最好了。


 


等在一起後,爭吵隨之而來,大家又相看兩厭。


 


趙越年不依不饒。


 


我胡扯:「那等我們,見面再說吧。」


 


反正等見面也是過完年了,我還有大把時間。


 


第三天,我不修邊幅地出現在客廳,和穿得西裝革履的趙越年四目相對。


 


正在嗑瓜子的一眾親戚紛紛安靜下來。


 


誰能告訴我,老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家訪嗎?


 


何女士連忙將我拉回房間:「你怎麼對著小趙一副流氓樣?」


 


胡說!


 


看來趙越年沒說明自己身份,我也沒戳穿了。


 


裝著糊塗問:「他怎麼來我家了?」


 


莫非!


 


我倆還是有血緣關系的親戚!


 


我是真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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