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聽不懂人話第2章

4

 

這還不是最生氣的，我姐結婚後生了小侄女。

 

姐夫說請個保姆照顧我姐跟孩子，我媽心疼錢。

 

她非要過去照顧我姐和孩子。

 

我姐生怕我媽照顧不好，前幾天讓我媽看著我姐姐照顧。

 

直到第四天才敢讓媽照顧小侄女，前一個星期一點事也沒有。

 

第二周我媽就開始作妖。

 

醫生特地囑咐了，除了喝母乳隻能喝醫院推薦的一種奶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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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是貴點，但畢竟是醫生說的。

 

沒想到我媽第一周好好的，第二周就喂小侄女喝牛廠剛擠的牛奶。

 

要不是小侄女連著拉了好幾天肚子，後來還發了低燒。

 

我姐都不知道她竟然偷著給小侄女喂擠的牛奶。

 

到了醫院被醫生說了一頓，連著輸了好幾天液。

 

姐夫和姐姐輪流跟我媽解釋嬰兒不能喝現擠的牛奶，那種牛奶沒S過菌。

 

我媽癟癟嘴：「牛奶多有營養啊，我那小時候想喝都沒有呢，現在這娃娃就是嬌氣啊。」

 

我媽絲毫沒覺得自己錯了，從那以後我姐再也沒敢讓她照顧小侄女。

 

這還隻是其中一件事。

 

姐姐產後不能吃辣的油的，姐夫特地囑咐我媽。

 

夜裡四個菜全是重口的，除了辣的就是油潑的。

 

我媽還笑呵呵的。

 

「珍珍，這可都是你愛吃的菜，媽特地學了好幾天呢，多吃點傷口好得快。」

 

我姐產後本來心情就不好，當時委屈得都哭了。

 

姐夫給我爸打了電話，委婉地說了這些事。

 

我爸二話不說就把她接了回去。

 

最後姐夫找了一個保姆，有保姆照顧我姐她氣色才逐漸好起來。

 

我上高中以後都是在外地，離家遠回去的也少。

 

以前隻覺得我媽是迷糊天真，直到今年把工作調過來。

 

我算是明白她這聽不懂人話，真是分人。

 

我舅家的所有人，她比誰都操心。

 

姐姐和我們，不管怎麼說，她怎麼都聽不懂。

 

回家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小時候的事。

 

小學的時候，我和表妹一塊上學。

 

我說想吃包子，表妹想吃油條。

 

我媽買了油條，跟我說包子賣完了。

 

可是我明明看見早餐店一大籠剛出鍋的包子。

 

畢業拿到了第一名，我想要洋娃娃做獎勵。

 

我媽買了，表妹看見了也想要。

 

她二話不說就送給了表妹。跟我說要讓著妹妹。

 

最後還是姐姐用攢了很久的零花錢給我買的。

 

現在想想，我都懷疑我跟姐姐是撿來的。

 

但有的時候我媽也會突然給我們買喜歡的東西。

 

長大之後她一切都變了，我們和她說句話完全是雞同鴨講。

 

我爸有時候也氣得不行，和我媽大吵大鬧。

 

鄰裡過來勸架，我媽總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人都向來同情弱者，鄰居就開始勸我爸大度點。

 

說夫妻之間磕磕巴巴都正常，讓我爸多讓讓她。

 

懷著坎坷的心情推開家門，就瞧見我臥室門敞開。

 

衣櫃的衣服被翻得亂七八糟，口紅踩得滿屋子都是。

 

我媽伺候著金寶啃豬蹄，我好幾千買的水乳全都撒了一地。

 

「寶寶乖先吃口肉咱們在玩玩具昂，你表姐這種玩具還有好多呢。

 

「她不敢欺負你，她再敢欺負你我就抽她。」

 

金寶小眼睛一眯，肥胖的臉上滿是得意。

 

5

 

我剛降下的火氣噌地一下子就上來了，真忍不了一點。

 

我上去一巴掌拍掉金寶手裡的大豬蹄，三兩下就把他摁在地上開扇。

 

金寶從來沒挨過打，我朝他屁股連著扇了十幾下。

 

他被我兇狠的樣子嚇得嗷嗷大哭。

 

我媽剛反應過來，從凳子上蹿起來就要攔著我。

 

「你發什麼瘋？你打寶寶幹啥？趕緊給我撒手。

 

「趕緊撒手啊！你看不到寶寶都被你嚇哭了啊！！」

 

我媽急得夠嗆，我趁她沒反應過來拽著金寶進屋反手鎖上了門。

 

我把金寶推到床邊上，嚴厲地盯著他。

 

「金寶，你知道錯了不？」

 

金寶哭得滿臉鼻涕求饒：「姐，別打我別打我，我不該來你的臥室搗亂。」

 

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我的口紅：「不是我不是我，是媽媽讓我偷著拿的嗚嗚嗚。」

 

差點沒氣S我，舅媽竟然還教唆小孩過來偷東西。

 

我媽在門外啪啪地敲門，生怕我對金寶不利用。

 

我拿起手機直接報了警，十分鍾不到兩個警察就上門了。

 

我媽當時過去開門，看見警察人都懵了。

 

我跟警察大叔講解了事情的經過，金寶一看見警察嚇壞了。

 

把舅媽教給他的事都禿嚕了出來：「別抓我別抓我嗚嗚，我媽讓我幹的，都是我媽讓我偷拿的嗚嗚嗚。」

 

我這才知道，這兩年金寶偷著拿了我家不少東西。

 

以前我察覺到東西少了，我媽當時還說是她拿著用了。

 

我也沒多想，現在看來都是給金寶打掩護！

 

我媽表情訕訕的：「孩子都是鬧著玩的，一家人拿什麼拿的呀。」

 

警察大叔嚴肅地說報假警是要被拘留的，我媽一聽嚇得不敢說話了。

 

舅媽和舅舅著急忙慌地趕過來，金寶撲進舅媽懷裡開始告狀。

 

舅媽瞪著我，口吐芬芳就要撲過來扇我耳光。

 

「你這個小賤人！敢打我兒子，看我不打S你！」

 

警察大叔趕緊攔著：「幹什麼呢？！打人可是要被拘留的！」

 

舅媽朝我媽使眼色，我媽朝我走過來勸我別斤斤計較了。

 

「子涵，一家人幹嘛報警啊，你趕緊和警察說說讓他們走吧，金寶一個孩子說說他就好了。」

 

我冷著臉說不和解，把東西都賠給我。

 

舅媽又開始在那罵罵咧咧，舅舅剛進了衛生局做職員。

 

很忌諱這種事，惡狠狠地瞪了我幾眼。

 

最後他們賠了我兩萬塊錢，氣得我舅媽又要撒潑打滾。

 

舅舅趕緊拉著她走了。

 

我媽也不敢看我，心虛似的躲到了屋裡。

 

夜裡我爸出差回來，問我家裡咋回事。

 

我跟他說了金寶偷東西，我直接報警了。

 

我爸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疲憊。

 

「子涵，你做得對，你舅媽那樣的人管不好孩子。

 

「報警是好事，讓警察管管他們一家子。

 

「你媽她……哎。」

 

我爸靠在沙發上坐了好久，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叫住我：「子涵，我想好了，我要和你媽離婚。

 

「這事其實我想了好久了，怕你和珍珍心裡難過也沒敢說。」

 

我爸眼眶微紅聲音顫顫巍巍：「你媽以前雖然疼她弟弟，但是眼裡還是有我們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就變成這樣了。

 

「哎……」

 

我剛要說些什麼，門一下子被推開了。

 

6

 

我媽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爸：「就為這麼點事，你就要和我離婚？

 

「你憑什麼和我離婚！我從二十嫁給你，伺候了你們整整 25 年！」

 

我爸嘆了口氣，一聲不吭。

 

我媽跑到樓下開始鬧自S，哭喊著自己不想活了。

 

鬧得周圍的人都過來看熱鬧，我媽委屈地哭訴說我爸要休了她。

 

「造孽啊，我容易嗎我，離婚還不如讓我S了得了。」

 

我生怕我媽又把事推到我爸身上，剛要解釋。

 

我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25 年前，我娶你的時候，家裡好不容易攢的五萬你全都給了你弟弟，說是借的，到現在都沒還。

 

「珍珍小時候高燒 38 度，你去幹啥了，你去給你弟弟收拾房子，孩子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讓她自己去藥房？

 

「子涵小時候你又這樣，你說你會改的，你改了嗎？

 

「珍珍工作了好幾年，騎電車凍得那腿都壞了說買輛小車，你呢，你騙了閨女的錢說給你弟媳婦坐月子用！

 

「你弟弟的事就是事，我和閨女們你什麼時候關心過？」

 

我爸說著說著都哭了，我媽動了動嘴巴沒說話。

 

周圍鄰居都震驚地看向我媽，連連嘆氣。

 

以前護著我媽說話的林姨也失望地看著我媽：「周家媳婦，你怎麼能這樣做呢，閨女和老周心裡得多難受啊。」

 

「不耗了離婚吧，我放你回你弟弟家。」

 

我媽這才明白，爸爸沒開玩笑。

 

周圍人都譴責地看著她，沒人好意思再勸我爸。

 

我媽哭著求我爸再給她一次機會，說她再也不會向著弟弟一家了。

 

我爸一言不發，我也沒說話。

 

她眼神一狠：「你們這是要逼S我啊，我不活了！讓我S了算了！」

 

衝著牆就撞了上去，額頭上撞出了血，人暈了過去。

 

我和爸爸嚇了一跳，連忙打了 120。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趕緊散開了。

 

我媽撞成了輕微腦震蕩，醫生說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我爸從我和姐姐出生後就沒怎麼抽過煙了，那天卻看見他連著抽了三根。

 

爸爸告訴我離婚這件事，等我媽好了再說吧。

 

我媽醒了以後，我們都沒提這件事。

 

這次的事讓我媽變了好多，也不天天往舅舅家跑了。

 

她出院以後變著法地給我和爸爸做好吃的，給小侄女和姐姐一人買了好幾身衣服，我姐連連稱奇。

 

這段時間，她能聽懂我們所有人說話。

 

也不溺愛金寶了，舅媽要錢也不給了，我爸臉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好日子維持了不到 2 個月，我媽直接朝我們丟了一個大雷。

 

我和爸媽商量趁公司買房有優惠的政策，再加上最近房價下降。

 

想著付個首付，我這手頭也有點小錢了。

 

我爸連連支持，說女孩子就算以後嫁人了也要有自己的工作。

 

我媽神色不明，腿卻緊張地抖動，我爸疑惑的目光看過去。

 

她才擺擺手笑道：「女孩買什麼房子呀，不過子涵想買，我當然和你爸一樣也是支持你的！」

 

我心裡忽然有些不安，但又不明白是為什麼。

 

7

 

次日出門之前，我媽在屋裡打電話還特地鎖上了門。

 

我沒多想就約上有經驗的朋友一起去看房子。

 

連著看著好幾套，我和朋友都看上了其中一套。

 

坐北朝南，價格也不錯，公司福利能優惠不少。

 

朋友也覺得不錯，建議我直接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