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掄人第1章

我男朋友和他好哥們的女朋友，考上了同一位導師的研究生。

 

那哥們喝大了，嚶嚶地哭：「為知，以後幫我照顧著點寧兒，她社恐。」

 

我男朋友拍胸脯保證：「有我顧為知在，沒人敢打管寧的主意。」

 

是沒「人」打管寧主意了！

 

因為畜生在打。

 

那狗東西牽著管寧的手進了一家小旅館。

 

「我是瞎了嗎？你女朋友怎麼挽著我男朋友？」

 

我掐著男朋友哥們的人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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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哥們兒又哭：「畜生！這麼小的旅館，寧兒怎麼住得慣？」

 

「她跟著我都是住快捷酒店的。」

 

一句話差點沒把我雷S。

 

1

 

國慶期間。

 

我和許肆擠了一夜火車趕到大學城。

 

許肆扛了一捆管寧愛吃的甘蔗。

 

我背著顧為知喜歡的 Capybara。

 

我倆路過一家人來人往的小旅館時，心照不宣地多看了兩眼。

 

一對包裹嚴實的男女一閃而入。

 

「許肆，我是不是眼瞎了？」

 

「你女朋友怎麼挽著我男朋友？」

 

一時間。

 

Capybara 背上的綠色烏龜和甘蔗的綠皮特晃眼。

 

許肆衝到門口隻瞄了一眼，便顫抖得靠在門上。

 

「是……寧兒。」

 

我怕他暈劈腿，趕緊掐他人中。

 

許肆驚魂甫定：「一定是寧兒的手受傷了，需要人扶一扶。」

 

「傻子！咱倆一起被綠了！」

 

我當即抽出一根綠杆甘蔗，要衝進去抡人。

 

好歹先把這口惡氣出了。

 

許肆一把將我扯住，伴隨著嚶嚶嚶的哭：

 

「春斓不要！你不要過去呀~~~」

 

我使出洪荒之力掙脫：

 

「沒有被人騎在頭上撒尿還不出手的道理！」

 

隻聽身後一聲巨響。

 

完犢！

 

甘蔗不小心把許肆抡蒙了。

 

這不中用的。

 

怪不得管寧要紅杏出牆。

 

呸呸呸。

 

看給我氣得，都發出「受害者有罪論」的狂言了。

 

我伸長脖子望望，狗男女是攔不住了。

 

先把許肆扛快捷酒店吧。

 

那倆挨千刀的，隻圖便宜。

 

也不嫌髒。

 

2

 

一整個下午我都在守著許肆。

 

怕他想不開。

 

當初他對管寧的熱烈追求，可謂轟動全校。

 

一個是牙醫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一個是冷面高智的物理系花。

 

他們的戀愛 Vlog，上個月還被政府當作催婚視頻輪番展播。

 

這下好了，直接給年輕人上了個反面教材。

 

其實最早發現他倆不對勁的是我。

 

許肆那憨子為了讓管寧在學校財富自由。

 

一天看好幾百口牙。

 

都快住到診室裡了。

 

他愛一個人的直接表現是打錢。

 

想顧為知這樣沒錢的，就狂打視頻。

 

一天雷打不動的三四通，生怕我跟別人跑了。

 

隻是晚上的視頻裡。

 

總出現他舍友老周陰陽怪氣的聲音。

 

「管寧兒、管寧兒」，起哄似地叫著。

 

顧為知私下解釋說，老周對管寧愛而不得，純屬嘴賤。

 

起初我是信的。

 

因為在我的認知裡。

 

一個男人沒有精力同時愛兩個女人。

 

顧為知愛我的細節和證據太多。

 

情緒價值給得又頂。

 

而且他不止一次地跟我吐槽管寧。

 

說她是「沒有感情的冷血怪」，像頭「機器」。

 

但老周喊的次數多了，就產生了「狼來了」效應。

 

有次他頂著一桶香菜泡面飄過鏡頭：

 

「嘿美女，你老公剛給管寧打熱水回來。」

 

許肆面不改色道：「我老婆才不會介意呢。」

 

「老婆，是許肆轉我錢，讓給小寧打點熱水。說是生理期要到了。」

 

「還有呢？」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

 

「還……買了紅糖和阿膠棗。」

 

哦豁，誰家好人照顧兄弟女朋友的生理期啊？

 

我一下就變了臉：「許肆還讓你給她舔內褲呢！」

 

咔噠，電話一掛。

 

我掛了個牙科號，劈頭蓋臉埋汰許肆一頓。

 

然後撺掇這傻缺跟我北上抡人！

 

哦不！

 

北上送「驚喜」。

 

3

 

本來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

 

可眼見為實。

 

這倆貨真他 M 搞一塊兒了！

 

我跟許肆再晚來會兒，頭上都長成敕勒川了。

 

其實我們四個人裡，隻有許肆是奔著結婚談戀愛。

 

所以他最容易被擊倒。

 

一直到下午，許肆都不願睜開眼睛面對現實。

 

我咔嚓、咔嚓將他的寶貝甘蔗啃了一地。

 

他才擠出兩句話，氣若遊絲的：「春斓，你給啊啊留兩根吧。」

 

我冷哼：「你的啊啊，說不定這會兒正在你兄弟胯下啊啊啊呢！」

 

聽到這裡，許肆也不躺屍了。

 

抱起我的 Capybara 一陣嚎哭。

 

哭完他說他餓了。

 

我就帶他去吃好倫哥披薩自助烤肉。

 

「多吃點，才有勁兒戰鬥！」

 

我一口炫掉半張榴蓮披薩。

 

許肆隻小口抿著蛋糕：

 

「她最愛吃紅絲絨的蛋糕了，老顧那麼摳搜，肯定不舍得給她買。」

 

我一巴掌扇在許肆左臉頰，感覺這樣不好。

 

又給他右臉頰來了一下。

 

周圍的大學生紛紛投來清澈的目光。

 

「看什麼看！沒見過怎麼打醒戀愛腦哇？！」

 

4

 

許肆捂住臉頰問我：「春斓，你真的要報復他們？」

 

我打著飽嗝：「嗯，你也得加入。到時你聽我指揮。」

 

許肆眼神躲躲閃閃。

 

「那……你的計劃是什麼？」

 

我剔著牙揮斥方遒：

 

「第一步，讓他們心痛。把他們手裡的錢造一造。」

 

「第二步，讓他們肉痛。你打顧為知，我掐管寧。」

 

「第三步，曝光。讓他們在學校抬不起頭。」

 

「……」

 

聽完我的復仇計劃。

 

許肆嘴巴圓的像隻叫叫雞。

 

我活動了下手腕，凝視著許肆：

 

「肆啊，你要是掉鏈子或者通風報信，我會送你的門牙去月球！」

 

我太知道許肆的尿性，故提前警告他。

 

許肆立馬埋頭扒拉生蚝：「我……都聽你的。」

 

我雙手託起可愛的臉：「那先去給咱倆買戰袍吧！」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樣貌是女生最鋒利的武器。

 

咳咳，之一。

 

當我穿著蓬蓬裙出現在 VERROMODE 的試衣鏡前。

 

許肆眼睛亮了一下。

 

「這裙子真好看。要是穿在寧兒身——」

 

看見我白雪公主後媽般惡毒的眼神，許肆趕緊改了嘴。

 

「你要勾引顧為知啊？」

 

「Bingo！」

 

「美貌是我最不值一提的優點。我就用這個來跟顧為知的審美鬥一鬥吧。」

 

許肆點頭道：「也是，你一個小鎮公務員，二本生，事業和學歷都比不上寧兒。」

 

「不過，你長得吧……你長得也不如寧——」

 

我惡毒地看著他，許肆昧著良心說：

 

「不如寧兒那樣不平易近人。」

 

我懶得搭理這戀愛腦。

 

傍晚又找託尼做了個大波浪。

 

還去超市旁的專櫃化了個妝。

 

收拾得我自己都驚為天人。

 

5

 

好在顧為知給過我課表。

 

我輕而易舉就找到了他上晚課的教室。

 

我踩著高跟鞋走過有窗戶的長廊。

 

燈光襯得我的皮膚白皙透亮。

 

絲毫不輸戀綜裡的女嘉賓。

 

「哇靠，這大美女不會是新來的老師吧！」

 

「舞蹈系的學妹還差不多！」

 

「我看起來像超模。」

 

理工男們的反應著實讓我興奮了一把。

 

人堆裡一個眼尖的哥們認出了我：

 

「诶？這不是老顧的老家媳婦兒嗎？」

 

我笑出八顆牙齒：「你是為知的舍友吧？」

 

我倆默契抱拳：

 

「嫂夫人，久仰久仰！」

 

「周大哥，幸會幸會！」

 

說著，他引領我進教室，快步走到角落的座位。

 

顧為知正跟一個女生埋頭勾畫著什麼。

 

好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

 

周哥踢了顧為知一腳：「老顧，你媳婦來了！」

 

顧為知抬頭，臉上的淫笑還未完全消逝，就猝不及防地迎上我那含笑九泉的雙眼。

 

「春……斓？你怎麼來了？」

 

我紅著臉將背著綠青蛙的卡皮巴拉給他。

 

「小卡想你了。」

 

「哦嚯~~~」

 

男生們扯著喉嚨尖叫，一個個跟沒見過哪吒鬧海似的。

 

「管寧，還不給人正宮讓座兒。」

 

周哥衝管寧勾手，下一秒就很義氣地衝我 Wink。

 

我用眼神告訴他，等整完這倆賤貨，請周哥哈頓北京烤鴨。

 

管寧瀟灑地起身，淡淡地說：

 

「好久不見，變漂亮了。」

 

我理直氣壯地坐下。

 

「才倆月不見，你咋老這麼多。聽許肆說你月經不調啊。」

 

周哥咯咯憋笑。

 

管寧面無表情地坐他身旁，給了顧為知一個冷眼。

 

可顧為知的眼睛裡，此刻隻有我。

 

他就是個 LSP，我一直知道。

 

那年櫻花樹下。

 

我低頭撿起地上的羽毛，卻撞上了他熾烈的目光。

 

我一臉天真：「這是你的嗎？」

 

他害羞地搖搖頭，臉紅到了耳根：

 

「但你是我的驚喜。」

 

花瓣紛飛中，我倆相視一笑。

 

故事從此開始。

 

6

 

可如今，那個會臉紅的男孩子被他弄丟了。

 

取而代之的。

 

是個心口不一的劈腿男。

 

我纏著顧為知給我定了個星級酒店。

 

他花了錢當然想抱得美人歸了。

 

「寶寶，你今天好美，你一來我們班的男生都沒心思聽課了。」

 

我漫不經心地問：「那你說我美還是管寧美？」

 

「她怎能跟你比？你冰清玉潔的，她？」

 

「她怎麼了嘛？我看她也很傲呢。」

 

「她那都是裝的，窮人的自尊心作祟。實際上別人一勾就上。」

 

顧為知得了便宜還賣乖。

 

真不是個東西。

 

我忍著惡心對他撒嬌：

 

「可人家有點嫉妒管寧，她天天都在你身邊。」

 

「你是天邊雲，她是地上泥。放心吧寶寶，我看她跟看顆爛白菜似的。」

 

「你整個人都是我的……真想把你揉進我的身體裡。」

 

顧為知緊緊箍著我，全身硬硬的。

 

我一陣反胃，重重頂了下他自己管不住的地方。

 

「疼，疼S老公了。」

 

他邊喊疼邊把我往床上推搡。

 

「以前你都不讓我碰，今天給我個機會。」

 

顧為知上衣不見了，露出結實的胸肌和清晰的腹肌，線條如雕刻般分明。

 

以前我對他還有點幻想，現在真看不了一點兒。

 

「嘔~為知，我想吐。」

 

「寶寶你吐我嘴裡吧！」

 

說著他便要吻上來，我的拳頭也攥緊了。

 

這時，急促的鈴聲響起。

 

「操，一定是老周。別管他。」

 

顧為知將手機扔一邊。

 

我一眼瞥見上面的備注：管大小姐。

 

「管寧打來的！她有病啊。」

 

我淡淡說了句。

 

顧為知猛地起身。

 

「我接一下哈，不然許肆該說我了。」

 

接吧接吧！

 

許肆弄S你的心都有！

 

電話裡傳來咿咿的抽泣聲。

 

顧為知嗯嗯地應著。

 

看來許肆聽我的話，去追討打給她的大筆錢了。

 

明天我真要誇誇他。

 

「你別急，在操場等我——們。」

 

顧為知放下手機，著急忙慌地穿衣服：

 

「許肆這混蛋跟管寧提了分手。」

 

「發完消息就拉黑了管寧！」

 

「她一個人在操場哭呢。春斓，咱倆快過去看看吧？」

 

7

 

我也很配合地催促道：

 

「為知，你快去吧！」

 

「管寧是個要臉的人，去的人多反倒跟看她笑話似的。」

 

顧為知在我額頭吻了一下：

 

「還是寶寶想得周到，那我送她回宿舍後再來找你。我想你想得不行。」

 

「別了，我今天太累，要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見。」

 

顧為知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見個小三跟奔喪似的。以後有你們哭的。」

 

我冷哼著走進了浴室。

 

把身上顧為知碰過的地方都將洗了一遍。

 

洗到最後一遍，許肆打來電話。

 

聲音低沉沙啞。

 

「春斓，我……失敗了。你那邊還順利吧？」

 

「猜到了。打從一開始我就做好了一個人戰鬥的準備。」

 

「那你——」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光著，心裡跟做賊似的。

 

便衝電話裡大喊：「許肆你等下，我穿件衣服再跟你聊！」

 

對面火速掛斷了電話。

 

他還是一點沒變。

 

純情的男大。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我徹底淪為了許肆的樹洞。

 

聽了他倆老掉牙的愛情故事。

 

感受了他有多不忍心讓管寧尷尬的心情。

 

但我不理解的是。

 

都要拉黑了，為啥還給管寧轉了下學期的學費。

 

……

 

他奶奶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許肆一個鍾頭。

 

「尼瑪，許肆你是極品。」

 

「王寶釧見了你都得喊聲爺爺。」

 

「管寧這種劈腿精都是被你養出來，禍害我這種大好人！」

 

許肆靜靜地聽著，最後委屈地說：

 

「我睡不著，包了個轟趴館。」

 

「你想打我隨時來。」

 

我撂了手機。

 

又拿起來點了份螺蛳粉，嗦完睡了一大覺。

 

次日一早，顧為知就打來視頻。

 

看起來精神奕奕。

 

估計昨晚管寧沒少喂他。

 

「寶寶，今天所裡安排大家去爬山，我想帶上你。」

 

想帶我爬山？

 

他算是找對人了。

 

「那我給你拍照。記得背上 Capybara 哦。」

 

我甜甜地說，眼裡飄過一絲詭異。

 

8

 

秋意正濃，層林浸染。

 

一個個年輕的身體穿行在斑斓的油畫中。

 

同行的男生們興致勃發，展開了一場肆意的登山競逐。

 

老周帶著她女朋友鑽小樹林去了：「你們先走，我媳婦要去數下年輪。」

 

她女朋友唐妍是研究外國文學的，風趣美麗。

 

老周看她的眼神滿是寵溺。

 

他怎麼可能看上管寧那土鱉？

 

顧為知真是說瞎話不怕扭斷舌頭。

 

放眼望去，清涼的山路上隻剩下我、顧為知。

 

還有管寧這個大電泡兒。

 

她不近不遠地落我倆身後。

 

顧為知鬥膽提議：「春斓，要不等等管寧，她剛失戀——」

 

「不要！她晦氣！」

 

「許肆都不要她了咱還管她，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