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電視劇裡,不管是哪個場次,阮黛的形象都是個高貴光鮮的美人,唯獨這第一場,阮黛狼狽得可憐,為了劇情效果,她步搖散亂,發髻還垂下了發絲。
任冰雪一想想旁邊坐著的男人,心裡就恨得牙痒,還伴隨著幾分緊張。
劇組都在傳她抱上了秦少的大腿,但是隻有她知道,一個上午,他都沒看過她幾眼。
他看著兩枚硬幣,臉上的表情很可怕。
“演阮黛的?”
“是。”她連忙扯出笑容。
“坐那裡。”
然後再無二話。
任冰雪真怕那是和秦少最後一次見面,這個男人手腕有多硬暫且不提,長相卻是俊美無儔。要是真能搭上線,那得有多少資源!中午來劇組任冰雪就嘗到了好處,哪個不是對她恭恭敬敬的?
因此此時她心念一轉,這場戲她必須得好好表現。
她看向和她對戲的新人蘇菱,任冰雪出道三年,演技不錯。她一進入狀態,眼神就不一樣了。
蘇菱一直在注意調整狀態,入戲也很快。
蘇菱先說臺詞:“你說,是不是你害了我師姐?”
任冰雪驚恐地看著她,蒼白著臉色搖頭:“你在說什麼?這裡又是哪裡?”
“壞女人,你休想騙我!你剛剛在房裡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這信也在我手上,你說實話,還有誰害了我師姐?”
任冰雪看見她手上的信,臉色變了變,但是旋即想到信上什麼都寫得清清楚楚,但這小丫頭還來問,難道是……她不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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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冰雪隱去眼裡的冷笑,面上茫然道:“那信隻是我家大哥問我在府中是否安好,怎麼會害人?”
蘇菱皺眉,把信紙攤開,對她而言這是天書,她看不懂寫了些什麼。
但她看人卻很厲害,她眼珠子一轉,劍鞘落在任冰雪肩上:“撒謊!”
這段是近景,沒法借位,蘇菱小心控制著力道,怕把任冰雪砸疼。
她起勢看著力道重,但是落下之前就卸了力,任冰雪肯定不會疼。
但由於九裡佩戴黑色重劍,那道具劍看著恐怖。任冰雪突然想到面前是個新人!新人!她才不信新人會什麼技巧,任冰雪眼裡染上驚憤之色,這新人到底會不會演戲,這麼一下砸下去,她肩膀都得廢。
她卻是沒有想過,九裡這個武力值爆表的人設,力度看起來不可能是軟綿綿的。
任冰雪仗著旁邊秦驍在看,心想她可以大膽賭一次。
於是她順著那劍鞘的方向往旁邊倒,蘇菱驚住,她弄疼任冰雪了嗎?蘇菱連忙收回劍鞘,她反應快,任冰雪卻咬牙——蘇菱及時撤劍豈不是顯得她很假?
她索性裝扭著腳往前一撲,結果沒控住好力道,剛好碰到了樹上的蘇菱的鞋。
整個劇組都呆住了……
任冰雪她……把人家的繡花鞋拽下來了。
山風溫和,蘇菱腳上一涼,她腦子也空白了一瞬。後知後覺記起自己飾演的九裡沒有穿襪子。
文導反應過來,連忙喊咔。
蘇菱還在樹上,身上吊著威壓。她茫然地低頭看了一眼,一隻鞋還在,另一隻……精致白皙的腳露在外面,腳踝上系了一個鈴鐺,紅繩如血,妖豔靡麗。
要命的是,山風呼呼出,銅鈴聲聲清脆。
那隻腳涼飕飕的,她蜷了蜷腳趾。這事太突然,蘇菱還沒想好怎麼辦,就聽見文導驚呼了一聲:“秦少?快拿紙巾和冷水來。”
有那麼一瞬間,蘇菱腦海裡仿佛劈下一道驚雷。但此刻沒人管她,都跑去拿冷水了。
蘇菱呆呆地順著他們慌亂躁動的地方看過去。
秦驍捂著鼻子,臉色陰沉,在心裡罵了句操。
秦驍也不看她,文導遞過去紙巾,秦驍擦幹淨,文導心驚膽戰:“秦少沒事吧,要不要讓醫生來看看?”
秦驍在冷水裡洗幹淨手指。嗓音略啞:“不用,上火而已。”
血色在水中漾開。
他用盡了所有的意志力,才能不抬起頭往旁邊樹上看。
那隻玉足香豔靡麗……他……他腦子裡也是亂糟糟的。秦驍喉結滾了滾,身邊一股香風湊過來,任冰雪衝周圍的人說:“毛巾呢?還不拿毛巾過來!”
她也顧不得膝蓋被石子硌疼,這時候什麼最重要,她清楚得很。
秦驍接過毛巾,矜貴地把手擦幹淨。
任冰雪離得近,發現他目光膠在某一處,她順著男人的眼神看過去,看見了自己剛剛摔倒的地方。
她自己爬起來了,所以那裡隻剩一隻可憐巴巴的白色繡花鞋。
幾乎沒人想起還在樹上吊著的蘇菱,最後還是女主角萬白白氣得咬牙:“你們倒是把我的小九裡放下來啊!”
樹上的蘇菱臉頰紅了個透徹。
完了……她心想,肯定完了。
蘇菱下地第一件事,就是穿好鞋子。她咬牙,強忍住心裡的不安。不要慌……不要慌……
可是她一想起秦驍把玩她腳那副變態樣,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太可怕了。
萬白白問她:“你怎麼樣?”
蘇菱臉色緋紅:“沒事。”
大家都圍在秦驍身邊,她默默往萬白白身後縮了縮。
秦驍抬頭,剛好就看見了這一幕。
他冷笑了一聲。
親近誰都不會親近他啊。厲害得很。
剛剛那樣的意外,對誰而言都是一件小事。除了一類特殊的人——戀足癖。那場景簡直是視覺和欲望的衝擊,秦驍把毛巾扔水裡。眼裡幾分戾氣和色欲掩蓋得很好。
任冰雪見他沒事,才想起剛剛那麼一出,是自己受了委屈。
她捂住肩膀,一臉難受。
任冰雪這幅樣子,是個人都能看出不妥了。她的經紀人聽說秦驍的事早趕過來了,連忙問:“冰雪你受傷了?”
任冰雪咬唇,勉強露出笑意:“還好。”
經紀人沒說話,她到底老道一些,也是科班出身,剛剛蘇菱卸了力她看得清清楚楚。任冰雪不會受什麼傷。
但是助理還年輕,這時候就暴躁了:“蘇小姐,演戲是演戲,你怎麼真的下狠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蘇菱,心想這新人也是慘,撞在風口浪尖上了。
文導其實是懵的,所以任冰雪和蘇菱……誰才是那位的秦少要護的人?貴圈太復雜,文導也是老滑頭了,沒有輕舉妄動。要說公道的話,他自然是站在蘇菱那邊的。
小姑娘年紀輕輕,演戲卻很有天賦,入戲快,角色性格揣摩到位,也肯努力——中午吃飯的時候,她的劇本都沒有離手。
剛剛錄制文導沒有喊咔,也是因為蘇菱的表演並沒有出錯。
這時候文導看秦驍,秦驍神色平靜,也和眾人一起看向蘇菱。
蘇菱知道自己沒有傷害任冰雪,但是任冰雪摔倒是事實,她的劍鞘落在她肩上也是事實。她臉色白了白,給任冰雪道歉:“對不起任小姐,是我不好。”但是她不願意背“心思歹毒”這樣的名聲,她聲音清晰地為自己辯解:“我落下劍鞘的時候,有控制力道,那是道具劍,並不重的,不會砸疼任小姐。”
秦驍一直沒有表態,蘇菱白衣白裙站在萬白白身邊,神色雖有不安,但更多的是無畏和坦蕩。秦驍瞳孔漆黑。
任冰雪心中有幾分忐忑,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昨天見到蘇菱,也是分外驚豔的,十九歲的少女,杏目純淨,櫻唇嫣紅。笑起來天真又喜人,雖然穿著樸素,但是一張臉蛋就差點秒殺她們這些主演。再長兩年,那還得了?
而且九裡和阮黛不一樣,九裡是個圈粉的角色,而阮黛稍有差池,就會被觀眾罵得狗血淋頭。
任冰雪本來也無意對付蘇菱,但是剛剛那件事,隻有兩種結果。要麼是蘇菱歹毒,要麼隻能是她心思深沉。
任冰雪很快做了決定,她比唐薇薇這種學生要聰明多了,她不開口懟蘇菱,隻揉了揉膝蓋:“我沒什麼大事,蘇小姐第一次演戲嘛,出現意外很正常。劇組有酒精嗎?先幫我消下毒。”
她一番話把蘇菱說的都堵死了。
剛剛那場景,除了她們本人,誰也不清楚蘇菱有沒有真的用力。
哪怕卸了力道,但疼不疼還是任冰雪說了算。
眾人看她們的眼神很微妙,萬白白呵呵冷笑兩聲:“你倒是說清楚啊,你這麼一番不明不白的話,怎麼搞得蘇菱故意似的。”
她們氣氛僵持下來,但任冰雪知道這事最後還是秦驍說了算。
蘇菱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這會兒她心虛慌亂,滿腦子都是剛剛任冰雪把她鞋子拽下來的意外,根本不敢看秦驍。
她不敢看,任冰雪卻敢,她面帶隱忍委屈之色望著秦驍。
秦驍隻覺得嘴裡都他媽是一股子血腥氣。
這會兒還沒到七月,他心火卻燒得旺。
他瞥一眼那頭低著頭的少女,她和萬白白站在一起,萬白白就像一隻護犢子的母雞。在他眼裡分外可笑,他想動的話,萬白白護得住?
“蘇小姐。”他嗓音懶洋洋的。
那頭的少女抬起頭,眼睛水潤純淨,就是這樣一雙眼睛,昨晚面對他的柔情,露出的是極致的厭惡。
他言簡意赅:“好自為之。”
這句話語氣極淡,但是個中意味已經很明顯。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任冰雪眼裡露出了喜意,她本來也不抱期望秦驍會為她出頭,但就這麼簡單四個字,秦驍對蘇菱的惡意就分外明顯了。
蘇菱沒有接話,她單單隻是看著他和任冰雪。要這真是一部電視劇,估計就是正派蘇菱、萬白白和反派秦驍、任冰雪的對決場面。
可惜萬白白也是清娛旗下藝人,還沒有敢懟老板的勇氣。
秦驍冷冷笑一聲,往蘇菱裙子下擺看了一眼,轉身走了。
他一走,任冰雪就追了上去。
原本安安靜靜的劇組瞬間小聲交流起來,目光不住往蘇菱身上瞥,約莫都在猜測這個還沒出道就要面臨封殺的新人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
甚至有人在猜誰會接替九裡這個角色了。
萬白白氣得簡直想笑。她比蘇菱高半個頭,此時手搭在她肩膀上:“走,去喝下午茶。”
文導瞪了她一眼:“喝什麼喝,你和沈逸還有戲份呢,拍完再說。”
萬白白嘴角抽了抽,不情不願地留了下來。萬白白尚且意難平,被冤枉的蘇菱心裡更不好受。
群眾哪怕有一部分眼睛雪亮,但也總有一部分喜歡拉踩。
萬白白真心喜歡這個小姑娘,如今這情況怕她被欺負,把她拉到一邊:“你有經紀人和助理不?”
蘇菱搖頭。
萬白白愣了愣,沒有經紀人和助理,那就是沒有籤約,沒有籤約是怎麼拿到九裡的角色的?
她沉吟了一下,也不多問:“那你待會兒跟著小吳,等我一下,我總覺得這事不會那麼快就完。”她招招手讓小吳過來,“你帶一下蘇菱。”
小吳是她助理,自然滿口答應。
蘇菱點點頭,她垂下眼睛的時候,眼睫沾上了水漬。萬白白是她重生以來,除了雲布外,第一個對她這麼好的人。
她跟著外婆孤苦慣了,受得起別人的欺辱,卻受不住這樣的恩德,別人但凡對她好,她總惦記著加倍回報。
夜戲拍到了九點,萬白白讓等,蘇菱也就一直等著她。
萬白白演技出色,蘇菱邊看邊學。小吳笑了:“萬姐演得挺好吧?”
少女點頭,眸子裡都是笑,含著晶亮的光,讓小吳都看呆了。她嘖嘖兩聲,心裡突然有個齷齪的念頭,要是蘇菱去勾引一下秦驍,也就沒任冰雪什麼事了。
隨後小吳失笑地搖搖頭,她這是想什麼呢。
然而萬白白的預感竟然靈了!
她才拍完戲,就聽見周圍在小聲議論著什麼。
小吳過來:“萬姐,你看微博頭條。”
萬白白點開手機,熱搜第一的標題分外醒目:《十二年風塵》劇組今日開拍,演員內鬥。
往下一拉——
新人打女配,下手毫不留情……
小花任冰雪拍戲受傷,竟是新人惡意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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