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換上了熱水,玲瓏將新茶捧給楚錦瑤,眼看著楚錦瑤喝了半盞,她實在忍不住了,問:“姑娘,你對今天的事,就沒什麼想法嗎?”
楚錦瑤抬頭看玲瓏:“該有什麼想法?”
玲瓏一時語塞:“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可是,今日我們見到了太子呢!”
“那又如何。”楚錦瑤心說,我還和太子對視了一眼,並且險些將東西扔到他身上呢。
自然,楚錦瑤是不會主動提及這件事的。今天老王妃事情多,一時忘了這一茬,她自己再提,豈不是上趕著找罵?
“姑娘,太子來了,我們……”
“玲瓏。”楚錦瑤微微加重聲音,眼神如有實質,沉沉盯著玲瓏,“有野心是好事,可是如果光有野心,卻沒有與之匹配的手段和身份,那就是笑話了。”
楚錦瑤放下茶盞,既是在說玲瓏,也是說給屋裡的宮嬤嬤、桔梗聽:“我們是什麼身份,祖母讓我們來做什麼,你們應當比我清楚。老王妃和郡王妃對我們好,概是出於縣主伴讀這個身份,一旦我們越過了這條線,你說郡王妃會怎麼樣?”
玲瓏已經聽懂了,她跪下磕了一個頭,說道:“奴明白了,是奴鬼迷心竅,險些走入歧路。謝姑娘提醒。”
“你明白就好。”楚錦瑤沒打算嚴懲玲瓏,見她想通了就讓玲瓏站起來。出門在外,自己人齊心是最重要的,何況雙拳難敵四手,楚錦瑤還要仰仗玲瓏,所以更不會在這種關頭給自己人找不痛快。
楚錦瑤敲打了玲瓏之後,就不再提這件事,而這幾天外界的熱鬧也讓楚錦瑤想不起這種小插曲。本來懷陵郡王府的老王妃過整壽就是大事,現在還迎來了太子,整個太原都因此沸騰了。從太子到來的第二日起,前來給老王妃送賀禮的人足足攀升了一個臺階,這次上門的可不是管家,而全是當家老爺。老爺們放下賀禮,和老王妃說幾句祝壽辭後,總會十分順路地拐到太子住所,給皇太子請安。
就連楚錦瑤的熟人也來了,雲織繡莊的魏大掌櫃也親自攜子造訪,魏掌櫃和懷陵郡王府幾乎沒有相交,這種時候也上門賀壽,意圖委實明顯。
因為知道楚錦瑤也在懷陵郡王府,魏掌櫃這次上門,順道把這個月的分紅帶上了,同行而來的,還有一個完全想不到的人。
楚錦瑤接到下人的通傳,幾乎以為她自己聽錯了,她忍不住再次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回五姑娘,魏大掌櫃說有東西帶給姑娘,因為時間有限沒法當面來見姑娘,於是就託店裡一個姓蘇的娘子過來。”
楚錦瑤蹭地站起來,激動的聲音都顫抖了:“她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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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從西側門進來了,現在估計在路上。”
楚錦瑤大喜,她匆匆忙忙說了句:“玲瓏,給這位姐姐備些散銀,請姐姐吃瓜果。”她自己都來不及留下說些場面話,提著裙角就往外跑去。
楚錦瑤一路朝外跑,果然在半路上遇到了蘇慧。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楚錦瑤眼眶立刻湿了。
“姐姐!”
蘇慧也看到楚錦瑤,她快走兩步,拉著楚錦瑤看了片刻,然後就嗔怪她:“你怎麼跑出來了?這裡人來人往,你又是個不認路的,也不怕被人拐了去。”
“怎麼會!”楚錦瑤知道蘇慧向來刀子嘴豆腐心,她也不生氣,拉著蘇慧笑道,“我聽說你隨著魏掌櫃一起來了,我實在等不及,就自己出來找你。正好,還真讓我找到了。”
蘇慧笑道:“我既然大老遠來了,就一定會見了你再走。行了,先回去吧,這裡別人還要走路呢,我們不要杵著。”
楚錦瑤開開心心地挽著蘇慧往小院走,路上小聲地和蘇慧交換境況。去年冬天楚錦瑤讓魏掌櫃去找蘇慧,後來蘇慧的丈夫隨著魏良來了一次,確定了消息的真假後,蘇慧一家就從鄉下搬到了太原。楚錦瑤早就知道蘇慧來了,可是她在長興侯府裡,不好出門也不好讓蘇慧進來,後來又被送到懷陵郡王府做伴讀,相見就更遙遙無期了。
沒想到這次,魏掌櫃思慮地這樣周全,竟然直接把蘇慧也帶來了。自從長興侯將楚錦瑤帶走,轉眼一年有餘,這還是她們姐妹第一次見面。
楚錦瑤有時候感嘆,她雖然父母緣薄,但是遇到的兩個姐姐對她都不錯,親生姐姐楚錦嫻溫柔端莊,大家風範,幫著她在長興侯府裡立足,而養姐蘇慧脾氣急躁,得理不饒人,卻是個嘴硬心軟的性子。楚錦瑤對這兩個姐姐,都是真心信賴和喜歡。
楚錦瑤和蘇慧久別重逢,越聊越開心,一路上說說笑笑,心情暢快極了。她們剛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人迎面走來。
看到來人,楚錦瑤的笑馬上就淡了下來,唯有蘇慧不解地問:“怎麼了?這位姑娘是誰,你不和她打個招呼嗎?”
楚錦瑤身後的桔梗行禮:“四姑娘萬福。”
四姑娘?蘇慧有些奇怪,楚錦瑤臉上的表情為什麼一下子變得難看,既然是同府姐妹,怎麼能這樣甩臉子?她已經回到了原本的家庭,該和家裡人處好關系才是,怎麼能隨意得罪人呢?
蘇慧正打算悄悄捏楚錦瑤一把,突然蘇慧想到,楚錦瑤是五姑娘。
四姑娘,五姑娘。
蘇慧這時忍不住轉頭朝楚錦妙臉上看了一眼,頓時心頭明了。
這就是蘇家偷偷調換的那個女孩了吧,也是她血緣上的親妹妹。
這下蘇慧都尷尬了,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楚錦妙看到他們倆人之後,臉色輕蔑冷淡,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走開了。等走遠之後,楚錦妙問:“那個穿著下人衣服的人是誰?後院怎麼連這種人都放進來了?”
楚錦妙說話時並沒有壓低聲音,顯然是說給她們聽的。丫鬟在楚錦妙耳邊低語了什麼,楚錦瑤和蘇慧都聽到楚錦妙冷笑了一聲,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蘇慧心裡撥涼,楚錦瑤怕蘇慧難堪,連忙說:“姐,你不要和她計較。”
蘇慧按住楚錦瑤的手,說:“進去說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
等進屋坐下後,楚錦瑤看著蘇慧,斟詞酌句地說:“姐,楚錦妙她就是那樣,說話總是帶刺,不陰陽怪氣不舒服,你不要理她。”
“我知道。”蘇慧看著楚錦瑤,似乎很是感嘆,“說起來,蘇家除了把她生出來,並沒有盡過一分一毫的力,這麼多年,都是別人家供她吃供她穿。她不認我,我其實早就預料到了。”
隻是沒想到,楚錦妙對她的身生家庭這樣排斥就是了。
楚錦瑤也不知該說什麼,這種事情她立場微妙,說什麼都不妥,幹脆不言不語,默默握緊了蘇慧的手。蘇慧傷感了一會,很快就振作起來:“罷了,不說她了,她不願意見我們這些平民血親,嫌我們丟她的臉,那我也當沒有這個妹妹得了。本來,一天也沒有相處過,強求什麼情分。”
蘇慧這樣放得開倒讓楚錦瑤吃驚了,但是仔細一想也是,今日算得上是蘇慧和楚錦妙第一次見面,楚錦妙竟然當著蘇慧的面說這種話,誰能不寒心?本來就是毫無感情的陌生人,楚錦妙不樂意認,蘇慧還指不定願意不願意呢,哪能指望著蘇慧像趙氏一樣,無條件包容楚錦妙的作。
楚錦妙就這樣親手斬斷了自己和親生姐姐的緣分。說不定,楚錦妙本人還求之不得呢。
楚錦瑤再懶得理會這種人,無端影響自己心情。她和蘇慧聊起分別之後的事情,聊起雲織繡莊,還聊起賣成衣能不能行。她們姐妹倆有這麼多可以聊的話題,為什麼要被楚錦妙這個白眼狼破壞心情?
後來談到興起,楚錦瑤將自己闲暇時做的衣裙都拿出來,一件接一件展示給蘇慧看。
蘇慧仔細看了看針腳和走向,最後說:“你這種在褶子上縫绶帶和流蘇的法子新穎,這樣打褶子雖然麻煩些,但多花些功夫,也能做出來。我大致記住怎麼做了,回去就用碎片的布料試一試,要是能做出來,一定賣得好。”
她們倆都是小時候苦慣的,談起賺錢來格外熱衷。
楚錦瑤隨口問:“姐姐,你最近過的怎麼樣?銀錢夠用嗎?”
蘇慧神色微不可見地怔了一怔,嘴唇也嗫喏了幾下,蘇慧悄悄看楚錦瑤的側臉,發現她皮膚白淨,眼神清透,一看就過的非常順遂。蘇慧的心定了下來,楚錦瑤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家庭,現在還靠自己的努力過的這麼好,這些煩心事,就不要告訴她了。
蘇慧最後搖搖頭,道:“沒什麼,一切都好。你剛才說的那個花樣子,走針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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