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過來,拽過來便往嘴上湊。
會與他打賭。
我賭贏了,便親他一口。
他贏了,便親我一口。
次次如此。
……
到後來,幹脆借口也不找了。
直接趁著沈燼不備,在他臉頰上印上一吻。
又在他看向我的時候,豪不心虛地湊了過去與他對視。
笑嘻嘻說著:
「哥哥,嬌嬌親你是想告訴你,今日的嬌嬌還是和昨日一般喜歡你。」
14
那時的我以為憑借皇恩,可以一直這般護著沈燼。
直到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年冬天,我在五皇子的寢殿之中,找到了身著單薄,跪在雪地之中的沈燼。
大雪紛飛、徹骨生寒。
他就那麼跪著,額頭上不知何時出現的傷口向外滲著血,順著臉頰流淌而下,又因為極低的氣溫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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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得觸目驚心。
一雙眸子如同烈火焚燒過的灰燼,盡是灰暗。
卻在看到我的時候亮了亮。
五皇子從寢殿之中出來,笑著調侃:
「旁人與我說這宮中多了一位公主,我還想著找一日來拜訪,卻不想妹妹卻先一步而來。」
五皇子喜好吃食,身材肥胖。
在他的身後的,是幾個同樣身著華貴的王公貴族。
包括年少的謝雲州,原書的男主。
他們站在臺階之上,嗤笑著、輕蔑著看著跪在雪地中滿是狼狽的沈燼。
而謝雲州也隻是面無表情地看著。
權貴的冷漠在此刻被顯露得淋漓盡致。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我跑向了沈燼。
用力將他從雪地之中拉起,又忙不迭踮起腳,將厚厚的外衣蓋在他的身上。
似乎沒有想到我的出現。
又似乎是被凍傻了。
被我拉起後,自始至終沈燼都懵懵的。
他隻是乖乖站著,垂著眼眸看著我。
恰在此時,五皇子開了口,聲音滿是嘲諷:
「這般大的雪,公主特意奔來此處尋你。沈燼,你身為晉國質子,如此卑賤的一條命,卻在過去一年攀上了公主的高枝,真是可喜可賀。」
此話一出,滿屋的嘲笑聲。
我卻沒管。
隻是抬頭看向沈燼:
「哥哥,你的身上可還有別的傷?」
沈燼搖了搖頭。
「好。」
說完便轉身,向著所有人行了一禮。
「五哥哥不知,嬌嬌此番而來,不是為了沈燼,而是為了你。」
五皇子哼笑:「哦?怎是為了我?」
我說:「幾位哥哥也知道,嬌嬌自小住在宮外,這幾日在宮內想念原先的住處想念的很。正巧宮裡有人與嬌嬌說,五皇子體型圓潤,滿是福氣,便想著來看一看。」
「那你可看出了什麼?」
我點點頭,表情認真:「看出了,哥哥果然像極了自小跟著我長大的圓圓。」
「圓圓?」
「是嬌嬌養的豬仔。」
說到這,再抬頭,直直看向五皇子:
「嬌嬌離開的時候已是冬季,它也如五哥哥一般白白胖胖的可有福氣了。」
「你說什麼!」
在眾人面前被戲耍,五皇子一下子怒了。
他揚起手中的鞭子就要衝我而來。
可是我體型嬌小,他龐大,一閃身,我躲了過去。
他便失去平衡四仰八叉摔在雪地之中。
人群騷動,眼看謝雲州就要上前拿下我。
我順勢上前,反過來躲在了他的身後,指著五皇子,抬頭看向他:
「太子哥哥你說,要是父王和貴妃知道五哥哥那些被誇獎的課業是沈燼幫著寫的,知道五哥哥小小年紀便學會偷偷出宮尋樂子甚至鬧出了人命,會做何反應?」
這是原著太子拿捏五皇子的籌碼。
如今被我提前說出,五皇子看著我的目光一下子從憤怒變成了驚恐。
謝雲州也微不可見地皺了眉,看向我的目光充滿探究。
五皇子從地上爬起,直直看向我: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隻有這些嗎?」我低著頭裝作疑惑。
再抬頭笑了笑,轉而看向謝雲州,
「可是嬌嬌知道的好像不止這些。」
15
那一日五皇子聽完我的話就要衝我而來,卻被謝雲州伸手擋下了。
我順勢帶著沈燼離開了。
可是彼時發生的一切一直在腦海中重復播放。
直到一陣顛簸,控制不住平衡的我倒在了沈燼的懷中。
正想直起身子,腰間多了一雙手。
沈燼輕輕將我扶了正。
「公主如今的思慮可是為了我。」
我皺了皺眉:「為何這般想?」
沈燼看著我,瞳孔深寧又安靜:
「因為我為公主帶來了不少麻煩。」
心底有些難受。
書中寥寥幾筆卻能造就半生苦厄。
一切都是命數的折磨,他本可以不該這樣的。
「無端的傷害,本就是那些人錯了。」
我伸手觸上他的臉頰,認真回答,
「哥哥,你如今是嬌嬌的伴讀,便是嬌嬌的人,他們欺負你就是欺負我。」
「保護你,嬌嬌不覺得麻煩。」
誰知雙手貼上沈燼臉頰的時候,他隻是愣了愣。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連帶著指尖一起納入掌心之中。
沈燼的手掌很大,幾乎是我的兩倍。
也是這時我這才意識到,即使在溫暖的轎中,我身上仍是涼的。
暖意順著指尖逐漸通過血液蔓延,就聽到沈燼低啞的聲音響起:
「公主的身子骨弱,如今踏雪而出,恐生病患。」
我下意識地想要縮回手,卻發現被他握緊了,無法動彈。
於是最終嘆了口氣:
「哥哥,我出去一趟不過是凍了生一場病,但我若是不去……」
目光沉沉罩在我的身上。
我抿了抿嘴沒再說下去。
因為眼前閃現出原文中為數不多對於沈燼描寫中的幾句:
「即使是夏季,沈燼掐著他脖子的手仍是寒涼。」
「謝雲州知道,這是沈燼尚為質子時被皇子所罰,幾日跪坐雪地傷了身體落下的病根。而這病根,就算如今沈燼成了君王,有了世上最好的醫者,也隻能日日靠著湯藥續命。」
「因此謝雲州有時會想,即使他不出手對抗沈燼,他也總會有早早死去的一日。」
所以如今我出去一趟不過是凍了,生一場病。
可若我不去,沈燼便還是一輩子疾病纏身的沈燼。
我不忍心。
16
我沒有再繼續彼時的話題。
而是挪動身子湊近了幾分,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這幾個月來,沈燼的身上多了些肉,不再如過去一般骨感瘦削。
多了幾分沉靜清澈的少年感。
隻是原本臉上的傷在我的精心養護下好得差不多,如今卻又添了一道。
九皇子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我緩緩開口,問了彼時在沉默中思考的問題:
「哥哥,如他們所言,你也覺得成為我的伴讀是攀上了高枝,是可喜可賀之事,應對我感激不盡嗎?」
「是。」
幾乎剛說完,就聽見了沈燼的回答。
聽他平靜又認真答道,
「正是公主的出現才使得沈燼不受飢寒,不受欺辱,因此能成為公主的伴讀,沈燼感激不盡。」
可我沉默了。
屬於沈燼的命運在一開始就被寫好。
如同天平一般,一些美好而光明的人生對應著是悽苦而多舛的人生。
沈燼偏偏便是被置於天平低端的犧牲品。
如今我的出現,不過是將天平往回撥一撥,消除那些無謂的苦厄,幫助他避免最終的滅亡。
在這個世界中,正是他苦厄的命運,才最終造就了我的存在。
他不該感謝我的。
腦中適時響起系統的提醒,我開了口:
「可是哥哥,嬌嬌對你好是有目的的,是為了讓你喜歡上嬌嬌。」
我探身,輕輕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吻,
「就如這般。」
點漆的眼眸一瞬凝滯,雙手下意識被沈燼握得緊了些。
「哥哥,你在我眼中是那高聳之山、皎潔之月。
「不過如今層雲疊嶂有些遮了光芒,卻斷然不是他們口中卑賤的性命。」
我坐直了,正視著沈燼,一字一句緩緩道,
「所以今日他們說的,哥哥不要聽,那些想法,也不要再有。
「你本該擁有極好的人生,也能夠並且值得擁有極好的人生。」
雙目相對,沈燼的眸中一瞬閃過茫然。
又很快被掩蓋過去。
他低垂著頭,仍然用手心的溫度暖著我的手。
手上卻加大力度,握緊了幾分。
許久後隻是低聲道:
「好。」
17
那日之後,身體孱弱的我果然生了一場病。
剛病時,我還笑著安慰臉色繃緊的沈燼。
我說:「不過隻是嗓子疼,無礙。」
又說:「不過隻是嗓子疼,又有些咳嗽,無礙無礙。」
又又說:「不過隻是嗓子疼,又有些咳嗽,又又有些發熱,無礙無礙無礙。」
直到後來,便順利地連沈燼都看不清了,隻是昏迷。
渾身像從熱水裡撈出來後又放入冰塊之中。
冷熱交疊。
可每日僅有的清醒時間,我還不忘從床上坐起。
然後揪住坐在床邊的沈燼的領子。
眼眸之中盡是霧氣,連帶著臉頰紅紅的。
我毫不猶疑地便在他清冷的臉上落下一吻,完成每日存活任務。
然後躺倒在床,繼續昏迷。
那幾日在睡夢之中,思緒朦朦朧朧地亂飛。
一會看到現實世界中車水馬龍的模樣。
一會看到沈燼坐上高臺,成為一國之君的模樣。
一會看到原書中沈燼被謝雲州設局而殺時的模樣。
可是畫面一轉,回到了沈燼坐在書案之前,執筆在書卷之上為我寫著注解的模樣。
見我醒了走近我。
我下意識想在他的臉上落下一吻,卻被他躲了。
他低垂眼睛看著我,語氣溫和,似是在哄我說出答案。
他問我:
「公主為何執意於要親沈燼?」
夢裡的人開口說話了。
我愣了愣,卻滿腦子隻是親他的念頭,雙手摟著他的脖頸想要落下一吻。
可始終親不到。
於是最後,看著那一張紅潤的嘴唇,我毫不猶豫湊了上去。
綿軟湿潤的觸感。
我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才松嘴。
「那是因為——」
懷抱之中的身子僵了僵。
我湊近他輕聲回答,
「哥哥,隻有親了你,嬌嬌才能活下去。」
18
這一病斷斷續續病了半年。
這半年,皇帝看過我幾次。
看著我病怏怏的模樣開始後悔接我入宮,盤算著再次送我出宮。
又在我的巧言令色下,放棄了念頭。
沈燼拿著藥碗進來給我喂藥時,裝作不經意地問起:
「既然公主不喜歡這偌大的皇宮,不喜歡皇宮之中的生活,又為何不離開?」
瓷白的湯匙遞到嘴邊,我喝了一口,笑看著沈燼:
「若是嬌嬌真的離開了這裡,哥哥會想念嗎?」
已是夏季,沈燼身上的衣服變成了薄紗長袍。
又是半年,他的身形相比初見高壯不少,甚至隨著動作,衣袖墜下,手臂之上還有了結實的肌肉弧度。
一根素色的玉簪固定著墨發,五官輪廓極其清俊秀美,冷白的皮膚,鎖骨清削。
原書中曾有不少對於沈燼的描述。
可是如今沈燼真真在我面前,我便覺得,書中言語之匱乏。
這半年,沈燼日日在我身邊。
會給我喂藥,也會坐在床邊拿著書卷,耐心地給我講述書中的內容。
我漸漸覺得,沈燼不一樣了。
似乎整個人更鮮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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