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溫素不是那個正確的人,那麼這世上總會有一個人,是眼裡心裡都隻有他一個,也值得他願意為之攜手共度餘生,一起生兒育女的。
可是,他又怎麼能舍得?
沈景行糾結著,自己是否應該狠狠心,徹底斷了跟她所有的關聯……
“你先去看他吧。”
沈景行閉上眼睛,把身子沉了下去,他說,自己也有點累了。
溫素應了一聲,起身走了。
病房裡空空蕩蕩,遠處碼頭十二點的鍾聲回響。
今天是他的生日,沒有慶祝,也沒有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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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行摸了摸褲子的口袋,摸到了一塊已經軟成泥的巧克力。
他把陸青救出來的時候,給了他護身符,他還了他巧克力。
還說了生日快樂。
有那麼一瞬間,沈景行甚至還以為溫素真的故意把他的生日放進備忘錄,現在想想,應該隻不過是去療養院堵截他,怕他說了不該說的話,刺激了梁奶奶。
沈景行的眼眶一陣陣發緊,他想起了梁奶奶,也莫名預見到了自己五十年後的樣子。
如果,他繼續跟溫素糾纏下去的話。
沈景行剝開巧克力,咬了一小口,跟眼淚一起咽了下去。
他默默祝自己一聲生日快樂。
休息了一晚上,感覺身體沒什麼大礙了。
雖然沈景行掛了病休,但畢竟現在還是住在醫院的,所以第二天專門上樓去看了一下陸青。
陸青醒過來了,但人還很虛弱,半邊身子打著石膏和繃帶,不能輕易移動。
沈景行站在門口看到溫素陪在床邊,一勺一勺給他喂著粥。
她其實並不太會做家務活的,動作笨拙不堪,但耐心又細致的樣子,像個小少女。
沈景行轉身想走,裡面的陸青似乎察覺到了。
他讓溫素追出來,叫沈景行進來,當面說聲謝謝。
“沈景行。”
溫素果然追了出來,“陸青說,想跟你說聲謝謝。”
沈景行頓了下,搖搖頭:“真的不需要,我隻是……於公於私,都做了我想做該做的事。他,那個手,沒問題吧?”
溫素也莫名覺得氛圍有點尷尬,點點頭:“應該沒問題,大夫說目前還沒有知覺可能是釘固的石膏的原因。”
沈景行應了一聲:“嗯,那……那我們明天……”
明天是冷靜期的最後一天了,兩人終於可以把手續辦了。
聽到沈景行提到這個話題,溫素的臉色微微沉了幾分。
“你不是還沒出院麼?”
沈景行苦笑一聲:“我吃住工作都在這裡,有什麼出院不出院的?更何況,去辦個手續,又不是什麼體力活。”
聽說過結婚要討吉利的,沒聽說過離婚還要看身體情況,看日子的。
“反正,明天早上九點半,民政局門口吧。”
沈景行說,兩人把各自的東西都帶上,如果溫素願意,結束後一起吃個飯也行。
說完,他轉身進電梯。
溫素站在原地愣了許久,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然會有一種很空很空的感覺。
回到病房,她看到陸青靠著床頭,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
“他走了?”
溫素進來,他沒回頭,但聽得出腳步聲。
溫素點點頭:“嗯。傷口疼?”
陸青搖頭:“不疼。”
他沒說謊,天知道他有多希望自己的傷口真的疼。
要是疼,就好了,總好過像現在這樣毫無知覺。
“我明天上午,出去一下。”
溫素低吟一聲,走過去給陸青的枕頭墊了一下。
陸青輕笑:“下定決心了?”
溫素微微愣神,隨後別開眼睛:“我早就下定決心了。”
……
沈景行中午睡了一小會兒。
昨天糾結了好久,但他最後還是決定明天先把婚離了,之後再說孩子的事。
他不希望溫素會誤以為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說懷孕的事,是有什麼其他企圖的。
走到今天這一步,他還能殘存裹挾在手心裡的,就隻剩下那一點點可憐的尊嚴了。
“沈景行!”
就在沈景行準備下樓的時候,林蘅突然追了上來。
林蘅將沈景行拉到外面的走廊上,很是不能理解他的決定。
“你……是做了什麼決定麼?”
林蘅是目前唯一一個知道溫素懷孕的,聽說他準備離婚,急急忙忙就過來找他了。
她了解沈景行,他從小被媽媽拋棄,很向往那種非常親密的親子關系。她也知道沈景行對這個孩子有多期待,多舍不得。
林蘅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溫素她還是不希望你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是。”
林蘅深吸口氣:“可是我聽說,溫素已經預約了醫生,準備打掉……”
一瞬間,沈景行隻覺得心髒像是被帶刺的鐵鉤狠狠往外拽扯,痛得無法呼吸。
“你真的很舍不得這個孩子是不是?”
林蘅思考了一下,似乎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
她上前一步,雙手搭在沈景行的肩膀上:“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和你再生一個孩子。”
沈景行瞪大眼睛,震驚不已:“林學姐,你——”
沈景行不是不知道林蘅對自己的心思,從上學那會兒,她就表達過很明顯的追求和示好的意圖。
但沈景行這一顆心早就已經牢牢拴在了溫素的身上,再也沒有眼睛去看任何的風景。
“不行,這樣,這樣對你不公平。”
沈景行一口回絕。
但林蘅並不願意放棄,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把這些年想說的話說出口,開弓就真的沒有回頭箭了。
“沈景行,你聽我說。我喜歡你,我從第一次在學校裡遇到你,就很喜歡你。雖然我知道你一直心有所屬,我也不想讓你為難,所以始終沒有把這些話說穿。”
“後來你結婚了,我以為她既然願意嫁給你,應該會對你好的。可是這三年來,我看著你過得不快樂,看著你困在婚姻的牢籠中,我真的很心痛。”
“既然現在,你們彼此都要解脫了。而你又很希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所以你想想看,還有什麼會比娶我更好的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如果你,你依然沒有準備好接受我,沒關系,我們可以做假夫妻,假情侶。我願意等你——”
“沈景行,我真的是心甘情願的。”
林蘅的一席話,已經徹底摧毀了沈景行眼睛裡的堅固堡壘。
可沈景行還是堅持搖了搖頭。
“不行的林蘅,我對你……我說我對你不公平,是因為直到現在,我對你都還沒有那種想法。”
“所以你也說,是直到現在啊。”林蘅拉住沈景行的手,將他的雙手捧在面前。
她眼神清透,聲音溫和:“沈景行,我說我願意等。我相信總有一天——”
“如果沒有那一天呢?”
沈景行揚起滿眼的淚光,成年人的世界裡,有些話,殘忍一點說出來,才是最真誠的保護。
“林蘅,如果我……我是說,如果我對你,始終沒辦法有那樣的感覺呢?”
林蘅心頭一擊鈍痛,但那種痛很快就平靜地融入了血液裡。
“如果是那樣,就看看是你先對我產生那樣的感覺,還是我先對你失去那樣的感覺呢?”
她微笑著說,“沈景行,不要有壓力,即使我們沒有這樣的緣分,我們也可以做朋友,親人,你說是不是?”
這一聲親人,徹底擊潰了沈景行的心理防線。
他對家庭和家人的那種熱切的渴望,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
“林蘅,謝謝你。”
林蘅張開雙臂,將沈景行輕輕攏住,就是這樣一個擁抱,正好被經過樓下給陸青送東西的溫素給看到了正著。
那一刻,溫素心底生起一絲難以言喻的煩躁。
她聽不到沈景行和林蘅在說什麼,但這個擁抱,已經足夠他腦補出——
沈景行隻要一跟自己離婚,就會立刻對另一個女人投懷送抱了。
難怪他這麼著急要離開她?
溫素越想越不爽,連晚飯也沒吃下去。
回到樓上,她特意沒有馬上進病房,不想讓陸青看出她的狀態不對。
正在溫素盤算著到什麼地方一個人去待會兒的時候,陸青的主治醫生來了。
“溫小姐,在我正在找你。”
“徐醫生,有什麼事麼?”
溫素跟著醫生進了旁邊的診室。
醫生嚴肅的表情著實是有點嚇人的,溫素擰著眉頭,靜等他的後文。
“是陸先生的傷情,我們這裡拍的高清造影片子出來了,我需要先跟您交代一下,情況可能不容樂觀。”
溫素頓時提起呼吸。
……
第二天大雨,但並不能成為阻礙沈景行與溫素離婚的理由。
因為三十天冷靜期過了,如果今天兩人不到場,那麼之前的預約作廢,還要再重新申請一次。
於是沈景行早早起來,叫了輛車來到民政局門口。
九點開門,他提早了二十多分鍾。
一晃九點半了,外面始終沒有出現溫素的身影,沈景行有些著急了。
昨天分明已經說好了的,她不會無緣無故爽約吧?
而且這兩天她都在醫院給陸青陪護,早知道他應該先上樓一趟,跟她一起來的。
沈景行打了溫素的電話,卻沒有人接聽。
溫素坐在陸青床邊,正在給他喂粥。
陸青的左手依然沒有知覺,心情始終不是很好,臥床胃口也差。
“你不用去公司麼?”
他吃幾口就不吃了,看到溫素偶爾望窗外望,陸青知道他有心思。
溫素應了一聲:“不用,今天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
與此同時,溫素的手機響了。
擱在床頭上,是沈景行的來電。
震動聲聲,她卻始終沒接。
陸青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屏幕:“他找你有事。”
溫素故意別開眼睛:“他沒什麼要緊事。”
然而陸青的心卻並沒有因為溫素這樣說而有所輕松,因為他知道,今天是沈景行跟溫素約去民政局的日子。
“阿素,你們今天,不是要離婚的麼?”
陸青的眼睛亮亮的,閃著期待的光。
那一刻,溫素的心髒被狠狠撞擊了一下。
這麼多年,她從沒在陸青的眼睛裡看到過這樣伏低做小的期待。
他總是那麼酷,那麼不屑一顧,那麼不在乎。
說實話,他越是對她不在乎,她就越是對他念念不忘。
她甚至明白他叫囂著要搬進溫家,更多的動機是想要給自己爭口氣——
老爺子越是不喜歡他,不同意,他越是要進來。
可是當他開始期待他們將要走進婚姻,開始眼巴巴盼著溫素跟丈夫離婚,然後名正言順跟他在一起之後,她突然就覺得興味索然。
這樣的陸青,不再是她認識的陸青了。
可是,昨天醫生說過了,陸青的肩膀傷到了神經,最壞的可能是他的左手臂很有可能行動受限。
將來,甚至再也拿不起吉他。
溫素想,或許是因為這樣,他的傷病終究戰勝了驕傲。
這一刻的陸青,是真的很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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