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警拿著單子從另一側轉過去——
“不是說這個沈景行也要做個藥檢麼?”
“哦,徐隊說不用了。是他舉報之後,那個姓陸的男人氣不過,都是胡說八道的。”
“也是,我們做事有我們的規矩,總不能說隨便懷疑誰就要驗誰?”
陸青在一旁偷偷聽得清楚,狠狠攥住掌心。
沈景行值了一晚上的夜班,早上九點交接。
先去宿舍換了一身舒服的休闲日常裝,然後拎著行李箱離開醫院。
他從溫素那裡搬出來已經有一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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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按照他的資歷,醫院是不會同意給他批單人宿舍的。
沈景行知道是林蘅在背後幫了忙。
當然一直住在醫院肯定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沈景行約了一個房屋中介,今天晚些時候可以安排看看租房。
不過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做。
從醫院出來往前走兩條街,是一家手工蛋糕店。
沈景行拿出單子,取走了昨天預訂的一隻蛋糕。
然後叫了一部出租車,來到市郊一座幽靜的療養院。
“景行你來啦!”
張阿姨和劉阿姨他們正在打麻將,看到沈景行,都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張姨,劉姨,趙姨,你們好。”
沈景行微笑著,禮貌地跟他們打起招呼。
“好幾個禮拜沒來了,工作忙吧?”
“哎呦,看不見你,梁奶奶精神都沒的。”
“這麼大的蛋糕,哎我差點忘了,今天是——梁奶奶生日?”
“不是吧?梁奶奶過生日,我們院裡怎麼會不知道。肯定會集中慶祝的呀!”
沈景行抿著唇,笑了笑:“不是的,今天不是梁奶奶的生日,而是我……我的生日。”
他轉身看向一旁的年輕護工:“麻煩你了小秦護士,等會兒能幫我把蛋糕切一下麼,我想分給各位叔叔阿姨。”
今天是沈景行的二十七歲生日,也是與溫素離婚後的第一個生日。
除了梁奶奶,他想不到還有誰能陪他一起慶祝。
梁奶奶是溫家的老佣工了,溫素都是她一手帶大的。
後來沈景行跟著父親來了溫家,初登門的時候,他髒兮兮的衣服還是梁奶奶幫他洗的。
再後來沈爸爸在車禍中一並殉職了,沈景行被溫爺爺收在家裡,衣食住行都是梁奶奶在照料。
兩年前梁奶奶中風了,便住進了這家療養院。
她把一輩子奉獻給了溫家,沒嫁過人,也沒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這兩年來,每個月固定一次來看望梁奶奶,是沈景行與溫素唯一對外合體出現的時候。
“梁奶奶,我來啦。”
沈景行走進病房,看到老人家正披著毯子,坐在陽臺曬太陽。
她比之前看著又瘦了不少。
年紀大了,胃口差了,日子總歸是一天薄西一天的。
“景行來啦!奶奶可還記得,今天是景行的生日,早就數著日子算著呢。”
沈景行很慚愧:“對不起梁奶奶,我這段時間太忙了,一直都沒抽出工夫來看你。”
梁奶奶拉著沈景行的手,連連點頭:“沒事沒事,奶奶知道你們忙,別總惦記著我,我在這兒挺好的。哎,阿素呢?”
沈景行輕輕抿唇:“奶奶,我和阿素——”
“梁奶奶!”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沈景行被嚇了一跳,一扭頭,溫素已經闖到了身前。
她將一隻巨大的蛋糕擱在臺子上,把沈景行那隻小小的六寸蛋糕襯託的就像一隻紙杯蛋糕。
“梁奶奶,我公司有點事剛走開,所以跟景行分開過來了。”
沈景行倒吸一口氣:“你——”
“我什麼?”
溫素看了他一眼:“巴掌大的蛋糕,夠分給誰?”
沈景行皺皺眉,小聲道:“老人家們不適合常多吃高糖高油的。”
“經常?你一年過幾次生日?”
溫素說得如此隨意,就好像她根本不記得,結婚三年多,她從來沒給沈景行過過一次生日,買過一次蛋糕。
從病房出來,已經快下午兩點了。
深秋的梧桐也幹黃落地,天空藍得發冷。
“你還住在醫院宿舍?”
溫素問。
“嗯。”
沈景行點點頭:“吃住都在醫院,很方便。”
溫素圍著他的腰看了一圈:“看起來生活得不錯,人都胖了一圈。”
沈景行的心髒激靈了一下,眼神飄向溫素小腹。
溫素還是沒打算告訴他自己懷孕的事實。
她,是準備和陸青一起撫養這個孩子麼?
“那天我回去拿東西,看到家裡似乎——”
“你是想問,他為什麼還沒搬進去?”
溫素打斷沈景行的話。
沈景行點點頭。
他已經從溫家搬出來快一個月了,聽說溫素那之後就一直在國外出差。
上周沈景行發現自己忘了幾樣東西,於是又回去了一趟。
看到家裡隻有花姨一個人,陸青之前送過去的幾個箱子,也沒有拆開。
“你應該知道陸青是什麼樣的人,他不會給人第二次羞辱他的機會。”
溫素冷聲道。
沈景行松開攥緊的袖子,明白了。
離婚手續沒有辦完,陸青就不算名正言順地進家門。
“所以你今天是特意來梁奶奶這堵我的?”
沈景行吸了一口氣,拿起手機,翻開備忘錄給他看:“我寫了日期提醒,後天,冷靜期到日子了。我們一起去把證辦了。”
溫素愣了一下,心頭莫名滋出一股不爽。
他竟然真的就這樣一天天數著日子,等著盼著跟她分開。
“你倒是很會時間管理。”
她諷刺他。
沈景行笑了笑:“我一向很有計劃性和規律性。”
要不是擁有這麼強大的自律和堅定,他也考不上醫學院。
溫素:“哦,那你處心積慮娶我三年多,最後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之前預判過麼?”
沈景行點了點頭頭:“嗯……分了手,溫總還這樣糾纏不休的樣子,倒是沒有預見到。”
溫素臉色一沉:“我糾纏不休?沈景行,你不是在說夢話吧。”
沈景行:“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告訴梁奶奶,我們已經離婚的事實?”
溫素想了一下,抬起頭。
說,因為如果告訴了梁奶奶,就等於告訴她,爺爺已經過世了。
沈景行心頭咯噔了一下,有種莫可名狀的情緒呼之欲出。
他轉過臉看著溫素的側顏,熟悉的輪廓一如年少時的一瞥驚豔。
她眼裡分明還有柔軟,卻再也不會叫他景行。
“溫素。”
太陽快要落山了,心理學上有種現象叫黃昏孤獨症,從小失去父母的沈景行,得了這種病好多年。
當整座城市的光線趨於黯淡,再環顧空蕩的四周。
唯有自己孤身一人,胸口便湧起一股巨大的、莫名的,而又難以言說的悵然若失感。
沈景行以為,離開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後,自己會逐漸治愈這種病症。
“我能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麼?”
最後?
溫素嗤笑一聲:“我們隻是離婚了,又不是永別了。什麼叫最後?”
沈景行很認真地揚起眼睛。
“爺爺不在了,我們也離婚了。所以有句話,我這些年一直沒能找機會問出口,今天,你能認真回答我麼?”
如果,隻是如果。
一開始就沒有陸青的出現,或者說,他沒有聽從爺爺的安排嫁給溫素……
“你是不是,至少不會那麼厭惡我?”
那麼至少,你年少時所有的溫柔,都是曾經真實給予過我的?
“沈景行。”
溫素低吟一聲:“你不好奇,我今天為什麼過來,不讓你把爺爺去世的消息告訴梁奶奶麼?”
突如急轉的話題,讓沈景行怔愣當場。
他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突然一通急促的電話響起。
是醫院急診科主任打來的。
“小沈你人在哪?”
沈景行:“主任,我……我今天休白班啊。”
主任:“星藝體育館彩排舞臺發生嚴重的坍塌事故,傷亡人數巨大!所有人全部取消休假,回來待命!你先報下位置!”
沈景行:“我這邊在匯南區……”
主任:“匯南區回來醫院要走南北高架,這個時間太堵了。這樣,你不要回醫院,你直接去現場,小杜小何他們帶了七輛救護車,現場還有消防隊和其他救援人員。你過去支援。”
沈景行:“明白!”
放下電話,沈景行轉向溫素:“溫素,我有急事要去現場救援。你開車了麼?能不能送我過去一下,在晨光路上的星藝體院館。那邊發生了坍塌事故!”
“你說什麼!”
兩手緊緊掐住沈景行的肩膀,溫素失控大吼:“你再說一遍!在哪?”
星藝體育館……
今天晚上,陸青和他的樂隊正在那邊彩排下周即將召開的演唱會!
事故原因是舞臺上的燈光機械臂突然斷裂,砸中了後面搭建的鋼架。
進而引起了電線短路,引發明火。
整個現場,一片狼藉。
沈景行趕到後,先找到同事匯合。
“現場情況怎麼樣?”
同事甲:“演員歌手加上工作人員,一共有三十幾位,現在已經救出來二十多個,三個重傷,其餘不同程度輕傷,名單還在進一步核實。”
同事乙:“今天隻是個彩排,不幸中的萬幸,這要是演唱會當天,上萬的觀眾那可真是——”
同事丙:“現在明火已經撲滅了,但很多錯綜的電線埋在舞臺下面,不排除二次燃燒和爆炸的危險。隊長讓我們也要注意安全。”
沈景行一邊聽信息,一邊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了醫療人員的馬甲。
回頭再看溫素時,人已經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今天在這裡彩排的樂隊叫晴天,正是陸青所在的樂隊。
剛才溫素開車的時候,一路幾乎要飆飛起來。
沈景行知道,她的心已經完完全全綁在現場的危機和硝煙裡了。
“阿威,唐克,你們青哥呢!”
溫素找到正坐在一旁包扎傷口的兩個樂隊成員,他們滿臉煙灰和油彩,衣服上都是破損和血痕。
看著一臺臺擔架從裡面往外抬,溫素的心跟著起起落落。
她怕找不到陸青,又怕看到的是陸青。
“溫總,我們……我們也不知道青哥在哪……”
那幾個成員也很著急:“當時我們正在臺上唱歌,舞臺追的是青哥的單人補光。就是那種從升降梯旋轉上來的,突然之間,那個機械臂就砸了下來,後面的鐵架跟著坍塌,噼裡啪啦的,我們什麼都看不見了!青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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